王成德的身體晃了晃,臉色從慘白變得鐵青,又從鐵青轉為死灰。
他看著顧辰,嘴唇哆嗦著,像一條離了水的魚,半天擠不出一個字。
周圍的記者們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,舉著相機的手都僵在半空。
他們鏡頭裡,一個是跪地痛哭的富商,一個是半死不活卻奇跡般好轉的病人,另一個,則是那個被他們口誅筆伐的“神棍”。
現在,這個神棍正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,盯著市中心醫院的副院長。
“我……”王成德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,卻乾澀得像砂紙摩擦,“你……你彆得意!就算你僥幸治好了又怎麼樣?你無證行醫是事實!你……”
“證據呢?”顧辰打斷他,聲音不大,卻讓王成德的心猛地一沉。
“什麼證據?”
“我治病的證據。”顧辰指了指地上的年輕人,“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給他開藥了?我給他打針了?”
王成德愣住了。
對啊,他沒開藥,沒打針,用的就是幾根銀針,還有……一堆惡心的水蛭。
“針灸和水蛭療法,都屬於中醫物理外治的範疇。”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人群外傳來。
那個之前驚呼“燒山火”的老中醫擠了進來,他看著顧辰,眼神裡全是敬畏和激動。
“這位小友用的,是正兒八經的古法中醫,彆說行醫資格證,就算是在座的中醫博士,有幾個敢這麼用針,有幾個懂得以毒攻毒的道理?”
老中醫的話像是一記重錘,砸在了王成德的臉上。
王成德死死地盯著顧辰,他知道,今天他徹底栽了。
他想跑,可雙腿像是灌了鉛,動彈不得。
顧辰沒再理會他,而是轉身看向跪在地上的李總。
“起來吧,還沒完。”
李總連忙爬起來,擦了擦眼淚:“神醫,您說,還需要做什麼?”
“你兒子體內的毒素雖然清了,但元氣大傷,臟腑受損嚴重,需要慢慢調養。”顧辰頓了頓,“診金,三百萬。”
“沒問題!三千萬都行!”李總想也不想就答應了,連忙掏出手機就要轉賬。
顧辰擺了擺手,“不急。”
他走到巷子口,從牆角撿起一塊板磚,在手裡掂了掂。
然後,他走回到王成德麵前。
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,不知道他要乾什麼。
“王院長,剛才你說,我要是治不好,就任你處置,對吧?”顧辰問。
王成德的冷汗又下來了,他看著顧辰手裡的板磚,喉結上下滾動,“你想乾什麼?我警告你,現在是法治社會!”
“我知道。”顧辰點點頭,然後把板磚遞到了王成德麵前。
“你不是想揭穿我嗎?”
“現在,我給你個機會。”
顧辰指了指自己的腦袋,“往這兒砸,用儘全力。”
“隻要我倒下了,我就是騙子,你就是英雄。”
王成德看著那塊粗糙的紅磚,又看看顧辰那張似笑非笑的臉,手抖得像篩糠。
他不敢接。
“不敢?”顧辰嗤笑一聲,“廢物。”
他隨手把板磚扔在地上,“砰”的一聲,嚇得王成德一哆嗦。
顧辰走到李總麵前,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李總,我這人治病,有個規矩。”
“神醫您說!”
“我不喜歡被人打擾。”顧辰的目光,若有似無地瞟向王成德,“有些人,像蒼蠅一樣,嗡嗡嗡的,很煩。”
李總是什麼人,立刻就懂了。
他轉過身,臉色瞬間冷了下來,剛才的卑微和焦急蕩然無存,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久居上位的威壓。
他走到王成德麵前,一字一句地說道:“王院長,我兒子差點死在你們仁和醫院的合作推薦名單上,這件事,我會讓我的律師,好好跟你們聊聊。”
“還有,我聽說,王院長最近在競爭正院長的位置?”李總冷笑一聲,“我保證,你沒機會了。”
王成德的臉,徹底沒了血色。
李總的能量,他比誰都清楚。
完了。
一切都完了。
就在這時,顧辰的手機響了。
他拿出來一看,是一個陌生號碼。
“喂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