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廳一時安靜。
半晌,薄宴舟才道,“其實沒有胃出血。醫生說是口腔毛細管破了。”
沈晚禾握著杯子,“不管怎樣,酒還是不要多喝。身體是自己的,要是壞了,吃虧的是自己。”
“你是以朋友的身份對我說這些話嗎?”薄宴舟看著她。
沈晚禾愣了下,不自在地移開視線,“當然。”
薄宴舟大拇指撫著光滑的杯身,苦笑一聲。
他端起茶一飲而儘,說道,“程晚禾,能說說你這七年來是怎麼過的嗎?”
沈晚禾下意識蜷了下手,“沒什麼好說的。就是讀書、考研、實習,然後就出來工作了。”
“這期間,有談過男朋友嗎?”
沈晚禾垂下眼眸,盯著澄澈的、淡黃色茶水,撒了個謊,“談過一個。”
“什麼時候?”薄宴舟攥緊了杯子。
“大三的時候。”沈晚禾語調平穩,“不過大學畢業後就分了。”
“為什麼分開?”
“因為異地。”沈晚禾道,“他要回老家,我不願,就分開了。”
“這麼說,你跟他不是真愛。”薄宴舟開玩笑似的道,“如果真的喜歡一個人,會不顧一切跟他走吧。”
沈晚禾沉默不語。
薄宴舟自顧說道,“當初你跟我提分手,用的理由也是異地。但我知道,你跟我分手不是因為異地,那隻是一個借口,是我傷害了你。”
他抬眸看著她,“如果當初我沒有說那句話,你是不是就不會跟我分手?即使我在異國他鄉?”
沈晚禾心裡顫了一下,如果他沒有說那句話,她應該會在國內傻傻等他三年、五年,甚至七年。
隻可惜沒有如果。
她沒有回答,但臉上的表情出賣了她。
薄宴舟心裡更是酸澀,那時候程晚禾對他一定很愛很愛吧,可他卻親手毀了這段真摯的感情。
氣氛有些凝重,沈晚禾故作輕鬆,“說說你吧,你在國外應該過得不錯吧?”
她知道他應該談了女朋友。七年,不短的時間,而且他還這麼優秀。
更何況,胎兒流掉後她曾經給他打過電話,是一個女人接的,說他在洗澡。
薄宴舟緩緩開口,“並沒有。前三年在讀書,中途創辦了家公司,很累,很忙,壓力很大。有時候會感覺孤單、寂寞,沒有人陪我說話、聊天,也沒人能理解我的苦悶。”
沈晚禾微微一愣,“你女朋友呢?她不是陪著你嗎?”
“我沒交女朋友。”薄宴舟看著她,“自從跟你分手後,我就沒再交過女朋友。”
沈晚禾怔住!那那次她給他打電話,那個女人是怎麼回事?
難道是她誤解了他?
沈晚禾僵笑,“為什麼不談一個?以你的條件,想找個女人應該是很容易的事。”
“不想,也沒興趣。”薄宴舟道,“你信嗎?”
“啊?”
“我說,你信我沒談過女朋友嗎?”
沈晚禾遲疑了下,還是點頭,“……我信。”
薄宴舟知道她不信,隻好苦笑一聲。
將她為他泡的茶喝了大半,薄宴舟起身,“我走了。”
沈晚禾送他到門口,“慢走。”
薄宴舟故作瀟灑地揮了揮手,轉身離去。
隻是在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時,他停下腳步,怔怔地盯著那扇門看了許久。
最後才腳步沉重地下了樓。
薄宴舟走到樓下,沒有立刻回去,而是靠在車身上抽起了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