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快步取來錦盒,剛要打開介紹,那邊便傳來不滿的嗬斥:“怎麼回事?沒看見我們正等著嗎?”
一位珠光寶氣的婦人揚起下巴,明明夥計就在近前,卻故意提高聲量,“現在的鋪子,連個先後規矩都不懂了?”
她身旁的幾位女眷也紛紛附和,目光挑剔地掃過寒霜的衣著,儼然自覺高人一等。
寒霜本不欲計較,畢竟確有先來後到之理。
夥計歉然地看向她,她隻淡淡道:“無妨,你先忙。”
不料那貴婦卻得寸進尺,揚聲道:“夥計,眼睛放亮些!不是什麼人都買得起的,該先伺候誰,心裡要有數。”
寒霜眸光一冷,緩步走到那貴婦麵前:“你方才說什麼?”
貴婦不過是看寒霜一身江湖打扮,還拿著一把劍,想來也不是什麼高門貴女。
貴婦揚起下巴,語帶輕蔑:“不過是讓夥計分清主次,免得什麼人都往裡迎,平白拉低了這店的檔次。”
寒霜手中長劍倏然出鞘,劍尖直指貴婦咽喉:“你算什麼檔次?”
那貴婦何曾見過這般陣仗,頓時尖叫:“殺……殺人啦!!”
樓上南茉聞聲,帶著嬌蘭快步下樓。
夥計慌忙勸道:“姑娘使不得!這可是尚書夫人……”
南茉冷聲打斷:“尚書夫人算個什麼玩意?”
眾人聞聲回頭,禮部尚書夫人苗氏看清來人,腿一軟“撲通”跪地。
其餘貴婦也認出南茉,紛紛跟著跪倒:“臣婦參見南姑娘,南姑娘安好!”
夥計們聽到“南姑娘”三字,頓時恍然。
這不就是他們家公子常掛在嘴邊的那位主子嗎?
“小的們拜見南姑娘!”為首夥計連忙躬身,“這珍寶閣是盧風公子的產業,公子早有交代,他的便是您的。”
南茉近日未見盧風,聽聞他正忙著處置家中產業。
既決定追隨她,這些身外物自然都要處理乾淨。
她未理會跪了滿地的貴婦,隻對夥計們抬了抬手。
轉身走到寒霜身旁,聲音平靜卻清晰:“殺了也無妨,自有我擔著。”
這話驚得地上眾人渾身一顫。苗尚書夫人連連叩首:“南姑娘恕罪!是臣婦有眼無珠,冒犯了這位姑娘,求您大人大量……”
南茉垂眸看她:“你認錯,不過是因我的身份。若今日站在這裡的真是個尋常姑娘,豈非要任你折辱?”
她聲調一沉,“區區官家夫人,就讓你自覺高人一等?若剝了這層身份……”
苗夫人嚇得魂飛魄散,額間已磕出紅痕:“南姑娘,這位姑娘,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!求您高抬貴手,我發誓再不敢了!”
苗夫人此刻是真的慌了神。
她比誰都清楚南茉的權利。
若今日不能平息此事,明日京城裡怕就再沒有他家老爺的一席之地了。
她家老爺說過,得罪皇上還能活,得罪南姑娘,皇上一定會要你死。
“南姑娘,隻要您能消氣,要我做什麼都行!”
南茉卻隻淡淡瞥她一眼:“你趾高氣昂羞辱的,是我嗎?”
苗夫人立刻跪行到寒霜麵前,淚如雨下:“姑娘,是我狗眼看人!您打我罵我都行,我發誓今後一定改過……”
寒霜最不擅長應付這般哭哭啼啼的貴婦人,蹙眉道:“罷了,你起來吧。”
“多謝姑娘!”苗夫人連連叩首,“您看中什麼首飾,我送您當作賠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