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早上,謝家張燈結彩,準備迎接新媳婦。
結果謝家帶著人去鎮上招待所接親,卻撲了個空,隻收到了一張宋知意的字條。
上麵寫著幾行清秀的字:
致謝家:
此樁婚事,乃我繼母溫淑芬為一己私利,強逼而成,非我本意,我本人也未同謝興文同誌發生關係。
我宋知意絕不會嫁入謝家,所收彩禮,儘在溫淑芬之手,請向其討還。
另外,你們夥同我繼母,對未婚女子進行的齷齪行為,也請好自為之,後果自負。
謝家父母拿回來的字條,氣得眼前一黑,差點沒站穩。
“反了!真是反了天了!”
跟來的七大姑八大姨瞬間炸開了鍋。
“這宋家也太不是東西了!騙婚啊這是!”
“就是!彩禮都收了,人跑了!把我們村長當什麼了!”
“走!找他們宋家人算賬去!必須給個說法!”
謝家院子裡一群人,都吵著要找宋家理論。
謝興文的媽,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,向一旁的謝興文發火:
“興文!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坐那發呆!”
謝興文沒理徐蘭,他目光飄向遠方,思索著。
難道……她也回來了?
謝興文臉色一變,立刻轉身,大步流星地跑去鎮上,打電話給部隊。
電話很快接通了馬團長。
“喂,興文啊,你這電話來得正好!”馬團長爽朗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調侃,“你小子這回犯大錯了,你媳婦兒都氣得打電話到部隊來悔婚了?怎麼回事啊?”
謝興文一怔,語氣卻沉穩如常。
“馬團長,讓您見笑了。是我跟媳婦兒鬨了點小彆扭,她年紀小,脾氣上來了,跟我賭氣呢。”
“小彆扭能鬨到悔婚?你小子是不是欺負人家了?”
“就是一點家常事,是我沒處理好,惹她生氣了。我已經跟她道過歉了,她也消氣了。”
“團長,這結婚申請……您看?”
馬團長在那頭沉默了片刻,似乎在斟酌。
“興文啊,結婚是大事,不能兒戲。你是個軍人,要有個穩固的後方。對自己的愛人,要多點耐心,不能由著性子來,也不能讓你愛人動不動就往組織裡告狀。”
“是,團長教訓的是,我記住了。”謝興文的態度十分誠懇。
“行了,既然是小兩口鬨彆扭,說開了就好。申請我這邊會繼續走流程,你趕緊把人哄好,彆再出什麼幺蛾子了!”
“是!謝謝團長!”
掛斷電話,謝興文站在原地。
宋知意,看來是真回來了,但他這次不會放手的。
從宋家出來後,宋知意都沒好好睡過覺。
在鎮上招待所睡了一夜後,才早上五點她就出了門。她去了鎮上的郵局,準備給小姨打電話。
昨天給部隊那邊打了電話,宋知意心裡的大石頭,總算是落了地。
部隊最重名聲,也最講紀律。
她把話說到那個份上,控訴謝家和繼母搞封建社會的“盲婚啞嫁”,這就是作風問題。
退婚,應該是板上釘釘的事了。
至於謝家和宋家,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跟他們算賬。
眼下,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。
她要去見小姨。
上一世,小姨是她在那吃人的謝家時,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。
可惜,小姨自己也過得不好,二嫁軍官後的她,聽說後來不知道出了什麼意外,舉家都沒消息了。
她快步走到人民電話前,撥通電話後,等待小姨那邊接電話。
等了好久,才聽到小姨過來接電話了。
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溫柔又熟悉的聲音。
“喂,你好呀。”
宋知意的眼眶瞬間就紅了。
是小姨的聲音。
她死死咬住嘴唇,才沒讓哭聲溢出來,聲音控製不住地哽咽:“小姨,是我,知意。”
電話那頭頓了一下,隨即是驚喜的呼喚:“知意?你怎麼打電話來了?”
“小姨,我想你了,我想去看看你。”
那頭的聲音沉默了片刻,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心疼:“好孩子,你在宋家,是不是受委屈了?彆怕,你想來,小姨隨時都歡迎你。”
宋知意嗯了一聲,淚水順著臉頰滑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