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天一頓了頓,聲音提高了幾個分貝:“我的計劃是,組成一支精乾小隊,在夜色的掩護下,從懸崖攀爬上去,潛入營壘。裡應外合,必能一戰而下!”
整個營帳鴉雀無聲。
所有人都被這個天馬行空的想法給震住了。從“鬼見愁”爬上去?這是癡人說夢!
胡進死死地盯著陳天一,眼神閃爍。這個計劃聽起來荒謬,但仔細一想,卻又似乎蘊含著一絲成功的可能。兵行險著,即便是不成功,損失的也隻是一隊人馬。
“胡鬨!”一個司馬終於忍不住跳了出來。
“大人,這小子就是胡說八道!攀爬懸崖,萬一失手就是粉身碎骨!這是拿弟兄們的命開玩笑!”
“沒錯!萬一上去了被發現了,那就是甕中捉鱉,死得更慘!”
反對聲此起彼伏。
胡進也猶豫了。沒人願意去執行這種九死一生的任務。
陳天一突然單膝跪地,聲音鏗鏘有力。
“營官!正麵強攻,即便能拿下,前鋒營傷亡至少過半!而我的計劃,就算失敗,損失的也不過是我帶領的十幾個人!如果成功,我們能以最小的代價拿下江口圩!”
他抬起頭,目光如炬:“我,陳天一,願在此立下軍令狀!若計劃失敗,或無法完成任務,不用營官動手,我自當提頭來見!”
“軍令狀”三個字,如同驚雷,在每個人的耳邊炸響。
這已經不是在提建議了,這是在用自己的性命做賭注!
此刻胡進左側一人也拱手出列“大人,卑職願為陳伍長作保!卑職可率二卒作為後應”
胡進定眼看去,是二卒的卒長譚紹光,他看著眼前這兩個年輕人,是少年老成還是年少情況,終究是要經過血與火的檢驗,終於,他下定了決心。
“好!老子就陪你賭這一把!”
他環視眾人,“從現在起,陳天一所部,不受任何人節製!全營上下,必須全力配合他!誰敢陽奉陰違,立斬不赦!”
“我給你兩個時辰!人手、武器你自己挑!需要什麼,直接說!”
“謝大人!”陳天一心中大定,“我需要足夠堅韌的麻繩、布條,還有……營裡所有的烈酒和空陶罐!”
胡進心中不解,但還是點頭應允。
命令傳下,整個前鋒營都行動了起來。
“天一兄弟,有把握嗎?”甫一出營帳,譚紹光便拉住了陳天一。
陳天一神秘一笑。
“那譚兄弟怎敢給我作保?”
“那是,我覺得你是個可信之人。”
“信我,就聽我的!”陳天一用拳頭輕輕碰了碰他譚紹光的胸膛。曾經,他羨慕,甚至有些嫉妒譚紹光,一來就當上了卒長,而他隻是一個小兵。現在他隻想通過自己的努力,一步步向上爬。
陳天一沒有耽擱,立刻帶著自己的第一伍,開始了緊張的準備。
“大海哥,你去收集營裡的鐵器,什麼鐵耙、鐵鉤,隻要是帶鉤的都要!”
“阿福,你帶人把所有能找到的麻繩、布條都拿來,擰成更粗的繩子!”
“大寶哥,玉成,你們去把營裡能裝酒的陶罐全找來!”
第一伍的人已經對他有了盲目的信任,二話不說就分頭行動。
很快,各種材料堆在了他們麵前,陳天一指揮著眾人,將那些破舊的鐵器綁在粗繩的一端,做成了簡易的飛爪,他又讓阿福將布條撕碎,塞進裝滿烈酒的陶罐裡,隻留一小截在外麵。
“天一哥,這是做什麼?”陳玉成好奇地問道。
陳天一拿起一個陶罐,神秘一笑:“這叫‘燃燒罐’,到時候你就知道了。”
夜幕降臨後,陳天一挑選了包括陳大海、陳玉成在內的十五名身手最敏捷、膽子最大的士兵。他們每人背著一個***,腰間纏著飛爪和繩索。
站在營地邊緣,陳天一遙望著遠處懸崖那黑漆漆的輪廓,深吸了一口氣。
成敗,在此一舉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