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岔路的搜索也陸續接近尾聲。隊員們回到主洞彙報,低聲交流著情況。
“東邊三條死路,儘頭是岩壁。”
“西側有個儲藏室,有些過期罐頭和破爛被褥,沒人。”
“北麵通道往下,有個水潭,深度不明,周圍沒發現足跡。”
沈聿站在主洞中央,聽著彙報,眉頭微蹙。各條岔路都摸了一遍,始終沒找到許仕的蹤影。
蔣中青抹了把臉上的灰:“媽的,這孫子屬耗子的?肯定有我們沒找到的隱蔽出口,再給我仔細搜一遍。岩壁、地麵,任何地方都彆放過!”
他按住耳麥,切換頻道,語速很快:“指揮部,讓醫療隊立刻上來,有傷員,需要初步處理和後送。”
話音剛落,馮翊的聲音就從頻道裡傳來,帶著喘息,顯然在快步走動:“收到,蔣上將。醫療隊已抵達山洞外圍,正在進入。”
許仕跌跌撞撞的從一大片藤蔓裡衝出來,肺葉跑得火辣辣的疼。
氣喘籲籲地跑到相對安全的山坳,回頭望了眼濃煙滾滾的山那頭,臉上擠出劫後餘生的扭曲笑容。
他轉身想往更密的林子裡鑽,腳步卻被釘在原地。
晨光熹微,給雪地鍍上一層淡金。
薑璽年就站在他前方十幾米處,一身黑色作戰服,勾勒出挺拔清瘦的身形。
他臉上沒什麼血色,嘴唇抿著,額發被山風吹得有些亂,舉槍的手很穩,槍口正對著許仕。
“不是要我的腦袋嗎?”薑璽年開口,聲音因高燒和疲憊而沙啞,但,“你跑什麼?”
許仕臉上的肌肉抽動,眼底全是難以置信:“你……你怎麼會知道這條路?!”這條逃命的小路,除了他根本沒人知道。
薑璽年沒回答,隻是微微偏了下頭,晨光落在他沒什麼情緒的琥珀色眼瞳裡,如同看死物一般看著許仕。
許仕最初的震驚過後,迅速冷靜下來。
小alpha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,蒼白裡透著一股不正..潮..紅,呼吸也比常人稍顯急促。
目光又在他手中的手槍上掃過,不動聲色地掂了掂自己懷裡的輕機槍。
勝算很大。
許仕舔了舔發乾的嘴唇,臉上重新堆起那種令人不適的假笑,將懷裡的機槍端起,快速上膛:“薑璽年,你自己送上門來的,不能怪我哦,我可是……”
就在他抬槍的同一瞬間,薑璽年槍口毫無征兆地往下一壓。
“砰!”
槍聲清脆,劃破林間寂靜。
“啊——!”許仕發出一聲短促的慘叫,左膝猛地一軟,整個人向前撲倒,機槍脫手甩出去老遠。
他抱住鮮血淋漓的左腿,疼得麵孔扭曲,冷汗“唰”地冒了出來,抬頭瞪著薑璽年,又驚又怒:“你……!”
薑璽年持槍的手放下些許,槍口依舊指著他,聲音沒什麼起伏:“話太多了。”
許仕疼得直抽氣,沒搞錯吧?他就說了一句話!
薑璽年一步步走近,靴子踩在雪地上發出咯吱輕響,抬腳將輕機槍踢開。
“膽子挺大,”薑璽年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聲音比這山間的晨風更冷,“敢對沈聿動手。”
許仕疼得直冒汗,聞言卻擠出個惡意的笑,仰頭死死盯住薑璽年:“咳……沈聿知道你私下是這副樣子嗎?夠狠的啊,小美人。”
薑璽年沒接話。
從知道獠牙的計劃,知道他們想炸死沈聿開始,那股陰冷的恐懼和害怕像毒蛇一樣盤踞在心裡。
沈聿再三保證,說不會有事,說一切儘在掌握,答應了他會安然無恙。
他信沈聿,可理智上的信任壓不住情感上的恐慌。
每一次爆炸聲、槍聲從通訊器裡模糊傳來,他指尖都掐得發白。
易感期的不適更是放大了所有負麵情緒,煩躁、不安、依賴、還有那股無處發泄的、想要摧毀什麼的暴戾。
薑璽年盯著許仕,這個陰謀的直接執行者,差點……差點就讓他成功了。
槍口抬起,對準許仕的眉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