死士的手指搭上去,三秒後收回,衝外麵點了點頭。
“人快不行了,可以動手。”
另外兩人收起弩機,拔刀近前。一人站床頭,準備割喉;一人守床尾,防他蹬腿掙紮;第三人則退到門口望風,確認無誤後做了個“清除”的手勢。
屋內氣氛瞬間鬆弛。
他們以為獵物已死。
但他們不知道,床上這個人,前世殺過三百二十七個目標,其中三十六個,都是在他裝死時自己送上門的。
陳無咎的眼皮底下,瞳孔緩緩睜開一條縫。
不是全睜,隻是微微掀開一線,剛好能看到床頭那把短刃的反光。他的右手依舊搭在枕下,指尖已經扣住了刀柄凹槽。左手五指蜷縮,關節因用力而發白。
他沒急著動。
真正的殺手,從來不搶時機。他們等的是對方鬆懈的那一刹那——比如現在,割喉那人正低頭調整手腕角度,刀鋒離脖子還有三寸;守尾那人注意力全在同伴身上;望風的那個,已經開始盤算報酬怎麼分。
就是這一刻。
陳無咎的右腿猛然繃緊,舊傷撕裂,鮮血湧出,但他不管不顧,小腿肌肉炸起,整個人像彈簧一樣從床上彈起!
他沒坐起來,而是直接翻身滾向床內側,同時右手抽出短刃,反手甩出!
刀光一閃,割喉那人喉嚨飆血,捂著脖子倒下。他至死都沒看清刀是從哪來的。
守尾那人反應極快,立刻拔刀橫掃,可陳無咎已經貼地滑出,一腳踹在他膝蓋窩,順勢抓住他手腕往下一壓,借力打力,把他的刀插進了自己大腿!
那人慘叫一聲,還沒喊完,陳無咎已欺身而上,一拳砸在他太陽穴上,骨頭碎裂的聲音清脆得像核桃裂開。
門外望風的死士終於反應過來,轉身要逃。
可門被從裡麵鎖死了。
陳無咎早就料到他們會派人守外,所以他進屋第一件事,就是用腳後跟卡住了門閂。現在,最後一個活口被困在了屋子裡。
那人臉色變了,抽出腰間短斧,背靠牆壁,眼神凶狠。
陳無咎沒急著上前。他站在床邊,低頭看了看自己左腿——剛才那一腳用力過猛,傷口崩裂,血正順著褲管往下淌。他隨手扯了條布條紮緊,動作利落,眉頭都沒皺一下。
“你們主子是誰?”他開口,聲音沙啞,卻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冷意。
死士冷笑:“你殺了我,也不會知道。”
陳無咎點點頭:“說得對。”
他抬腳,踩住地上那把帶血的刀,輕輕一挑,刀柄朝上飛起,穩穩落入他手中。
“所以我不會殺你。”他說著,一步步逼近,“我會讓你活著,親眼看著我怎麼找到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