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兄見狀,連忙上前一步,不動聲色地擋在陳佩身前,臉上掛著恰到好處的笑意,拱手道:“劉兄多慮了。”
“方才陳老弟說巷子裡似有異動,我便隨他過來查看一番,不過是虛驚一場罷了。”
他說著,還故意拍了拍腰間的佩劍,語氣輕鬆:“畢竟是太女殿下看重的貴客,在下自然要護好諸位的周全。”
劉季聞言,咧嘴一笑,也沒再多問,晃了晃手裡的糖球:“原來是這樣,那便好那便好。”
說罷,他又塞了顆糖球進嘴裡,轉身就往飯廳的方向走,嘴裡還念叨:“樊噲那夯貨定是等急了。”
直到劉季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拐角,陳配才重重地鬆了口氣,抬手擦了擦額角的冷汗,後背的衣衫早已被冷汗濡濕,黏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。
李兄瞥了他一眼,壓低聲音道:“你遲早也是露餡,現在又是何必呢。”
“你不懂。”陳佩哀怨地看了他一眼,喉結滾了滾,眼底翻湧著旁人看不懂的情緒。
當年他們這批近衛,光是就著誰去沛縣就吵得不行。誰都想守在鹹陽宮,守著公主身邊做事,誰也不願去那犄角旮旯的地方,整日跟一群鄉野村夫打交道。
最後還是公主拍板,說要抓鬮定人選。
也不知道自己是走了什麼黴運,一抓一個準,硬生生成了那個倒黴蛋,背著行囊就被攆去了沛縣。
陳佩歎了口氣,心想:應該不會有比這更倒黴的事情了吧!
但顯而易見,倒黴蛋就是倒黴蛋,哪怕嬴清樾有意幫忙遮掩隱瞞,但也架不住人倒黴啊。
.......
宮車轆轆碾過青石禦道,兩側宮牆巍峨,飛簷上的銅鈴在晚風裡叮當作響。
劉季一行人跟在後頭,連大氣都不敢喘,隻敢偷偷窺看這煌煌宮城的氣派。
行至東宮附近,迎麵忽有一隊內侍走來,為首那人一身朱紅侍郎中官服,正是李邯。
李邯一眼便瞧見了隊伍裡的陳配,腳步頓住,臉上瞬間綻開笑意,揚聲喚道:“配兄,你回來了?!”
這一聲喊不算小,劉季一行人都聽得一清二楚。
霎時,所有目光齊刷刷地落在了陳配身上,劉季等人更是驚得眼珠子都要掉出來。
“???!”
劉季嘴巴張成了一個“O”形,手指著陳配,又看看李邯身上的朱紅官服,半天沒回過神來。
陳兄不是鄉巴佬嗎?怎麼會被城巴佬喊作配兄?
看李邯的模樣,分明與他相熟得很!
蕭何瞳孔地震,眼神飛快地在陳配與李邯之間轉了轉,表情滿是不可置信。
樊噲更是直接,下巴都要驚掉了。
“什麼?陳兄你們認識?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