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江嶼的大棒甜棗之下,潑皮們答應得十分爽快。
他們在底層摸爬滾打、拉幫結派,哪個小團體裡沒幾個慣偷兒?
況且糧商又不止一家,賬本也不止一本,隻要大家提前劃好道兒,避免動手的時間段重合就行。
至於誰能得手,就看個人的本事和運氣了。
潑皮們吃飽喝足,江嶼便讓他們出城。
上官猛已在城外給他們找好了地方住下。
雖然不如城裡的酒樓客棧乾淨舒適,但也有牆瓦遮風擋雨,比其他風餐露宿的難民好許多倍。
當然,江嶼還挑了十幾個身材高大的潑皮當跟班。
他和黃先生初來乍到,秦朔又有公職在身,總不能上哪兒都讓他安排人隨行保護吧?
江嶼把這些潑皮安排在後院,叮囑他們沒有吩咐不可隨意進入客棧。
上官兄弟扶著醉醺醺的江嶼回到房間。
一進門,他便直起身子。
“行了,給我打點水洗臉。”
“公公,你沒醉啊?”上官威詫異不已。
今晚江嶼喝了很多,剛才下桌連話都說不利索了。
可是現在眼神清明,哪裡有半點醉意?
“嘁!那些酒除了漲肚子,還想放倒我?”江嶼撇撇嘴,“等回宮了,我讓你們嘗一嘗什麼叫做真正的酒!”
大夏的酒水跟華夏古代差不多,都是甜米酒,區分級彆高低就看酒液的渾濁度和口感。
今天江嶼喝的村釀口感著實一般,甚至還有點酸。
要不是為了動員那些潑皮,他喝都不帶喝的。
“公公還懂得釀酒?”
上官猛端著水盆,打濕毛巾。
“保準比皇宮貢酒還勁道!”江嶼接過毛巾擦拭臉龐。
忽然,裡間傳來一聲低哼。
“好大的口氣!”
“我去!黃兄,你又隨便進我房間!”江嶼不悅。
“哼!”
太後從裡間走出,露出清冷的神情。
“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謀劃奪回失糧的?為何不事先與我商量?”
“我臨時起意,要是再跟你商量,黃花菜都涼了。”
江嶼嗬嗬說道:“不信你問阿威和阿猛,我也是臨時通知他們的。”
太後把目光瞥向上官兄弟。
兩人齊齊打了個冷戰。
“回黃先生,公公的確是在中午施粥的時候,突然命我二人去碼頭調查那些糧商的。”
太後半信半疑,道:“這裡沒你們的事兒了,出去!”
“是。”
兩人連忙離開房間。
江嶼捂著發脹的肚子癱在椅子上。
雖然米酒度數不高,但他喝了太多,就算酒量再好,還是會頭暈的。
太後柳眉攢簇,“你是如何想到用那些潑皮去偷賬本的?”
“大哥,普通老百姓,會坑蒙拐騙偷這些絕活兒麼?”
江嶼無語道:“再說了,他們現在餓都快餓死了,哪裡還有閒心乾這種事情?
那些潑皮雖然上不得台麵,但起碼都是精壯漢子,用去碼頭抬卸貨物,那些糧商樂得聘用。”
“其實,你也可以在軍中拉些人出來。”太後沉聲道。
說話間,她悄然點起一柱清香。
江嶼沒在意,擺手道:“不行不行,有了兗州的那些破事兒,我不相信軍隊了!”
“兗州的駐軍將領並非出自你父親麾下,可秦朔和葉安明,都曾是你父親的愛將,如今更是對皇上和太後忠心耿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