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轟!”
言罷,君弈一步邁出,驚人的殺伐撲麵而來,背後怒血暴君的虛影也露出了一抹殘暴的獰笑,森寒徹骨。
隻是麵對迫近的君弈,飛花宮眾女卻是目光閃爍,有的神情茫然,甚至還有的麵色坦然,倒是有些奇怪。
不過暴怒中的君弈可沒有心思理會這些,他要做的,他想做的隻有殺戮和複仇,以此來祭奠死去的族人,告慰他們的早已消散的神魂。
“轟!”
暴怒下的君弈,以其身後的怒血暴君齊齊而出,拳芒滲血,殺機如潮,便要在這一拳的殺戮下,將她們儘數送葬。
“長老醒來!”
忽然,一道尖銳的嘶吼聲從卞長老口中傳出,長裙輕擺,身影已至眾女身前,她不過武王中期境界,麵對君弈不過是蜉蝣撼樹,但依然用全身的王威阻擋在了血拳前方,欲要給同門姐妹搶下一線生機。
“砰!”
冰璃碎裂,刺目的鮮血從卞如靈口中噴吐而出,幾乎沒有任何還手之力,便在拳威下跌落滑出,橫砸在眾女麵前。
鮮血和慘叫,似是才將她們喚醒。
“卞長老!”
夏語詩慌忙上前,小心的將卞如靈抱在懷中,其氣息虛弱,顯然已傷及根基,但她還是強撐著開口,艱難道“走,快走!”
卞如靈心中後悔,痛苦難耐,她怎麼也無法釋懷,這般覆命的殺機,以及足以將眾人埋葬的存在,竟是由自己親自帶路,親自送到眼前。
“想走?”
君弈口中冷笑,浩蕩的王威洶湧肆虐,狂暴的殺機甚至超過武王巔峰,莫要說她們現在身負重傷,就是處於全盛狀態,都無法匹敵。
“不,不要!”
這時,慕容依依慌忙跑出,張開雙臂擋在了眾女前麵,目光顫抖,卻是滿含堅定,直勾勾的盯著君弈“恩人哥哥,不要殺她們”
“她們都是無辜的,要殺就殺我好了,讓我替她們去死好不好?依依無能,隻能用性命來償還恩人哥哥的救命之恩。”
“依依,不要”
眾女見狀臉色微變,慌忙開口勸阻,但慕容依依根本不聽,隻是怔怔的看著君弈,眸中漸漸生出了柔軟,目光中甚至還有些許期待湧現“還請恩人哥哥網開一麵,若有來世,依依願當牛做馬,報答公子。”
君弈看著慕容依依清澈的目光,以及內中滿含情意,甘願赴死的期待,讓其血眸微微一顫,隱約間卻是想起了蘇無念,讓他略有些恍惚起來。
“不!”
慕容怡掙紮上前,將慕容依依一把扯到了後麵,乞求道“求你不要對依依出手,放過她,放過她們,我願意替她們去死。”
“罪孽中有慕容家的一份,但與依依無關,與她們無關,還請公子網開一麵。”
“網開一麵?”
勾起的嘴角森然冷笑,君弈似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,臉上的猙獰愈加可怕“你居然讓我對你們網開一麵?你般話你都有臉說的出口?”
“那一夜,又有誰對我君家網開過一麵?告訴我,有嗎?”
君弈目光顫抖,周身沸騰的血海突兀的狂暴起來,言語嘶啞“沒有,沒有一人,我看到的隻有殺紅的瞳孔,以及放肆獰笑的嘴臉。”
“他們踩著君家人的屍骨,踩著君家人的鮮血,甚至連繈褓中的嬰孩都不放過,你現在居然有臉讓我網開一麵?啊?”
“轟!”
言至於此,君弈身上瘋狂的殘暴已經堆積到了極點,血腥的瞳孔中,已經被殺機全部填滿,揚起的血拳更是沉若山嶽。
隻是眼看著血拳落下,慕容怡下意識的閉上了眼睛,黑發被血潮吹散,口中卻還在掙紮的尖聲大叫“雍覓荷,都是雍覓荷做的。”
“那時她偷襲老宮主,使得朝令夕改,又毒控了我慕容家的老祖,掌控了話語權,整個飛花宮沒有反抗的餘地啊!”
“嗡”
如決堤狂湧的潮水般肆虐而至的殺機,隨著慕容怡的話音落下,生生的停了下來,隻在其眼前不過數寸。
“這些都與我們無關。”
慕容怡秀發垂落,慘白的臉上滿是真誠,直對著君弈輕輕述說道“雍覓荷獨攬宮中大權,監控老宮主與慕容家,我們生不出半點異動。”
“直到血夜後數日,老宮主與老祖才被雍覓荷放了出來,不過那時木已成舟,想要出手都為時已晚。”
溫以彤與宿欣可等人怔怔的看著慕容怡,聽著她們都從來不知的秘辛,談看著這些隱藏在光鮮下不為人知的陰暗。
事到如今,也沒有隱瞞的必要,慕容怡將自己知道的儘都和盤托出“老宮主得知血夜慘劇後,一夕白頭重病不起,老祖也在愧疚中生出了心魔,不久西去。”
“此後百年,才在老宮主與慕容家的艱難合力下,讓雍覓荷做出了些許妥協,使得如今的宮主繼位,也讓其隱於冰山不出。”
言至於此,慕容怡再次長歎,看了看傅文燕身死的地方,苦笑道“沒想到,這麼多年的過去了,飛花宮的平靜下一直都有暗潮湧動。”
“已經消失在宮中數百年的雍覓荷,竟是在暗中籌謀取而代之的彌天大計,終於在冰海解封之日,迫不及待的掀開了幕布。”
眾女聞言儘都心頭沉重,深感壓抑,沒想到內中還有如此隱情,一直以來都沒有察覺到,也不知是大意,還是雍覓荷藏的太深。
當年的優柔寡斷,愚善仁心,終於到了自食其果的時候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