君禦諸天!
漆黑的深淵,冷寂的空間。
摸黑而立的六人中,除了君弈以外,其餘五人儘都毛骨悚然。
尤其是在君弈隱晦的言語傳出後,這種緊張感,愈加的濃烈起來,哪怕是強撐著冷靜的蘇凝香,心中的防線都瀕臨崩潰。
但此刻,恐懼並不能解決問題,況且還是在他們幾近喪失了武者能力的狀態下,自己才要更加的堅強。
恐懼在不斷的滋生,瘋狂的蔓延。
不過好在五人都非是凡人,心境也非常人可比。
在經曆了短暫的混亂後,又紛紛打起了精神,按照君弈的交代,開始尋著自己腦海中的印象,向著他的方向邁步靠近。
“哢,哢哢”
幾乎同時,這種清脆的崩碎聲再次響起。
一如剛才一般,仿佛有無數人陷入了狂歡之中,開始肆意的踩踏,使得清脆聲響此起彼伏,無窮無儘。
君弈站在黑暗中,腳下一動不動。
哪怕什麼都看不到,他依然睜著眼睛,宛如過去千年歲月中經曆的孤寂一般,而此刻的他,卻是有些享受。
如今身上沒有了枷鎖,他再次置身於黑暗,反而還有種親切的感覺。
“大家停下!”
驀的,君弈眉頭一皺,於脆響狂歡中傳出一道不太和諧的輕喝,卻又如同驚雷炸響,使得聲響全然消失。
蘇凝香率先開口,她本想讓自己的聲音平靜下來,但話到嘴邊,還是乾澀的咽了一口唾沫“怎怎麼了?”
“你們已經在我的附近了。”
君弈凝目環視四方,似是在黑暗中能看得清楚一般,緩緩道“我能感覺到你們身上傳出的氣息,以及溫熱。”
聞言,幾人都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,陶禦更是憨聲輕歎“那就好,那就好,我還以為我”
“好了!”
可還不待他說完,君弈便出聲阻止了他,而後繼續道“大家現在繼續憑借自己腦海中的印象,開始轉身。”
“印象中是正麵向我走來的,保持方向不變,轉身走來的,則再次回轉,參考印象中其餘人的位置,保持同一方向。”
話音一落,五人心中疑惑從生,覺得這種行止太過籠統,但還是依舊照做。
緊接著,黑暗中便傳出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,但卻沒有清脆的聲響響起,即便稍有幾聲,都細微的可以忽略不計。
黑暗中,君弈目光幽然,再次說道“好,大家保持現在的方向,繼續前進,一直到無法再前進為止。”
幾人沒有反駁,哪怕他們不明白的君弈言語中的意思,心中也很是清楚,除非這個辦法行不通,才能提出反駁,否則多人質疑,多人喝令,最終的結果,都會是死地。
眾人齊步,君弈亦是隨著清脆的狂歡聲,緩步踏行,宛如行走在黑暗中的幽靈一般,卻招搖過市。
“恩?”
驀的,君弈麵色微變,幽然的目光陡然深邃,哪怕在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臉色,也依舊能感覺到些許,身上溢散開來的冷意。
因為在他的胳膊擺動間,觸碰到了一團冰冷的東西,其上森寒無息,硬邦邦的沒有半點溫度,像是一團金屬。
君弈心下冷凝,但並未慌亂,依舊保持著行走的狀態。
“砰!”
一步踏出,幾乎在君弈的意料之中,二者直接碰
撞在了一起,哪怕君弈如今的肉體已是十分強橫,但依舊感覺到了痛楚。
或許是突兀的碰撞,也或許是君弈早有準備,邁在空中的腳,依舊向前落了下去。
但並沒有想象中的繼續碰撞,而是空無一物,好似剛剛與君弈接觸的存在,被撞飛了出去,已不在他的近前。
那剛剛在二者碰撞間,產生的細微聲音,也淹沒在了脆響的狂歡中,沒有掀起絲毫的異常。
“或許,剛剛他們也碰到了這東西吧?”
君弈想著蘇凝香剛剛開口的顫聲,以及陶禦尚未說完的話,心中漸漸的生出些猜測來,但整個人依舊不動聲色,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的樣子,繼續前進。
一步,兩步,五步,百步
踏行在脆響的狂歡中,君弈自己都數不清到底走了多少步,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,更不知道自己走了多遠。
但心中卻有一個詭異的念頭,那就是自己會永無止境的走下去,直到死亡。
在這突兀的念頭升起的瞬間,君弈漠然灰暗的瞳孔中,竟是詭異的閃出了一道白芒,似是錯覺一般,一閃而逝。
不僅如此,連其體內本已全無反應的命相,都掀起了一絲波瀾。
這種感覺來得快,去的也快。
在黑暗中行走了不知歲月的君弈,幾乎以為是出現了錯覺,但或許是這白芒來得太過突然,也或許是這白芒讓自己的眼睛有些不適,下意識的便停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