古旋風將杯中龍舌蘭一飲而儘,喉嚨裡燃起的火焰讓他差點流眼淚,這酒還是不喝為好。
克林特看著他笑了笑,放下手中杯子,轉身走向書桌從抽屜取出一個牛皮紙袋。
“雖然不能答應你的邀請,但有些東西還是可以給你當做紀念,應該能抵你的兩瓶龍舌蘭,”他解開纏繞的麻繩,倒出一疊泛黃的紙張。
“《黃金三鏢客》的原始分鏡腳本,上麵有塞爾吉奧·萊昂的批注和我畫的塗鴉。”
古旋風眼睛放光,手指懸在紙頁上方沒有落下。
那些鉛筆勾勒的潦草線條裡,躺著影史最著名的三人對峙場景雛形。
“這就像是電影界《死海古卷》。”
“放輕鬆,小子,它們不會咬人。”
克林特咧嘴一笑,露出標誌性的右側酒窩,“比起鎖在保險箱裡發黴,不如讓觀眾看看真正的電影是怎麼誕生的。”
他翻到某一頁,指著邊緣處的咖啡漬:“看這個?當時塞爾吉奧氣得把咖啡潑在劇本上,因為我堅持要用那個特寫鏡頭——無名槍手眯眼的瞬間,他說太做作,我說這是靈魂。”
古旋風湊近細看,果然在咖啡漬旁發現意大利語的暴躁批注。
他突然意識到什麼:“你願意出借這些珍藏?”
克林特靠回椅背,蘇打水在杯中晃出細小的氣泡。
“條件有三個,第一,展櫃恒溫恒濕。第二,旁邊要放我當年用的那把柯爾特1873複製品。第三...”他故意拖長音調,“解說詞得注明這是我畫的塗鴉,不是塞爾吉奧的。”
古旋風大笑出聲,“成交!”
克林特眨眨眼,“八十九歲的好處就是收藏到喜歡的東西。”
書房裡的氣氛突然變得輕鬆起來,陽光移到了牆上的《不可饒恕》海報上,給克林特年輕時的麵容鍍了層金邊。
古旋風趁機追問:“關於展區規劃,你有什麼特彆想法嗎?”
克林特沉思片刻,突然起身走向書架,他的步伐依然穩健,牛仔靴在地板上敲出清晰的節奏。
從最高層取下一本相冊,他吹去封麵上的灰塵。
“1927年,華納兄弟在《爵士歌手》裡用了同期錄音技術。”
他翻開相冊,指著一張褪色照片,“這是我父親的朋友,當時在場記組工作,沒有他們,電影永遠隻是啞劇。”
照片裡,一群穿著背帶褲的男人圍著龐大的錄音設備,表情既興奮又緊張。
古旋風注意到角落裡有雙年輕的眼睛特彆明亮。
“這是...?”
“對,阿爾·帕西諾的父親,”克林特點頭,“好萊塢是由無數個這樣的瞬間堆砌起來的。你的博物館應該有個無名英雄展區——場記板、打板器、場工的馬甲,這些才是真正的電影靈魂。”
古旋風飛快記錄著,筆尖幾乎要在紙上擦出火花。
“太棒了!我們可以做互動裝置,讓觀眾體驗場記打板的感覺...”
“彆搞得太花哨。”克林特打斷他,“記住《廊橋遺夢》裡最動人的場景是什麼?是梅麗爾·斯特裡普手指劃過車門把手的五秒鐘。真正的魔力在細節裡。”
他走向房間角落的老式留聲機,從下方櫃子裡取出個鐵盒。
“說到細節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