洪姐還要再給江培豐續茶，被江培豐攔住。
“請我喝茶，如果是敘舊，到這裡剛剛好。”江培豐說道，“往事不宜多飲，就像香山紅葉，看得多了，傷神。”
江培豐話說得挺無情，但這也是他的風格。
洪姐知道江培豐離婚了，而他這樣的人，隻會在自己的路上一路狂奔，其他都是路過的風景而已。
“還是喝一點吧。”洪姐說道，“就當是給江大哥壓驚了。”
洪姐說完，把茶填好，又從身邊，找出一隻準備好的檔案，放在江培豐麵前。
江培豐皺了皺眉，而後將檔案拆開。
隻看了幾眼，江培豐趕緊塞了回去。
“你……這是要做什麼？”江培豐強壓著心中的震驚。
“不做什麼。”洪姐說道，“我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幫他做了什麼，也知道自己和當初的設想的自己越來越遠了。”
“可能，我隻是想最後拉自己一把吧。”
江培豐說道：“這個東西，沒有幾個人敢接。”
“你不怕找錯人了麼？”
洪姐苦笑道：“怕呀，怎麼不怕？”
“所以我可不敢讓彆人轉交。”
“隻有當麵，我才敢給你。”
“江大哥，我能想到的人隻有你了。”
“如果你收下，我就安心，無論如何，我都不怨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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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你不收下，那咱們就當從來沒見過，我之後也不會再來煩你。”
江培豐沒有喝下下一杯茶，直到茶涼了。
他又把檔案打開看了看，裡麵是周立慷二十年來，讓人觸目驚心的犯罪證據。
林林總總，如同一本賬目，一一記下。
霜打紅葉，秋落香山。
江培豐在一個小時後離開，離開後手中多了一份沉甸甸的袋子。
他看向窗外的滿山秋色，心中比那些賞楓的人更加心潮澎湃。
他想起宋盞和他說過，周立慷的未來並不好。
而他也知道，十月的人大之後，整個國家又會迎來怎樣的變化。
夜深鬼哭，群魔亂舞，隻缺執炬人，照亮著前路的黑暗。
江培豐收下了檔案，他沒有想到，他本想順著曆史的潮流，摩挲著前進。
最後卻成為了創造曆史的人。
也許曆史一直在被創造。
過去如此。
今天，依舊如此。
江培豐走後，整個茶室忙碌了起來，直到深夜。
“洪姐，已經按照您的吩咐，都打掃好了。”茶室女經理走過來說道。
洪姐還站在露台上，夜深露重，她隻穿著一件旗袍，手中拿著一支女士香煙。
“好，我們走吧。”洪姐將香煙掐滅。
“洪姐，茶室什麼時候再開？”女經理有點舍不得。
洪姐毫不留戀道：“不會再開了。”
“以後都不會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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