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上的這兩個人皮膚黝黑粗糙,並沒有阮昌勝。
就在他收刀,準備轉身推門與張曉睿彙合的瞬間——
“啊——!!!”
一聲短促而淒厲的慘叫,如同被驟然掐斷的琴弦,猛地從隔壁牌室門口傳來。緊隨其後的,是椅子被撞倒的哐當巨響、含混不清的驚怒喝罵:
“誰?”
“什麼人?”
來不及思考,劉東一步躥出。
門外的景象瞬間映入眼簾。
張曉睿手中的匕首剛剛從一個人腹部拔出,刃身上糊滿了粘稠的猩紅。
那人是個穿著花襯衫的瘦子,此刻雙手死死捂住腹部,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女人。
而牌室的門口已然大敞,裡麵煙霧繚繞,裡麵幾張因驚駭而僵住的臉。一個光頭男人手裡還捏著幾張撲克牌,另一個矮胖則半張著嘴,似乎還沒從同伴突然遇襲的劇變中完全反應過來。
頃刻間,牌室裡麵徹底炸開了鍋。怒罵、驚呼、桌椅翻倒、器物碎裂的聲音混作一團,至少有四五個人影衝了出來。
劉東沒有停頓,如炮彈一般轟了進去。對,就是如炮彈一般出膛那樣,狠狠地砸了過去。
那股氣勢,讓人毫不懷疑,即使麵前是一堵鋼筋混凝土厚牆,他也會被他砸開。
太快了,光頭隻覺眼角黑影一閃,光頭隻覺眼角黑影一閃——他甚至來不及把驚愕的表情做完整,胸膛就像被一輛全速的卡車正麵撞上。
“轟”
一聲悶響,像是兩個沉重沙袋從高空對撞的聲音。光頭瞬間被撞的飛了出去。他粗壯的手臂徒勞地在空中揮了一下,卻什麼也抓不住。
他隻覺得天旋地轉,天花板和地麵在眼前瘋狂交替,耳邊隻剩下自己胸腔裡被擠壓出的、短促破碎的嗚咽。
他飛過翻倒的牌桌,撞散了後麵一張椅子的靠背,木屑炸開。最後,沉重的軀體砸在儘頭的牆壁上,發出一聲讓整個房間都似乎震了震的巨響,才順著牆麵滑落,癱軟在地,再沒動靜。整個過程快得驚人,從黑影閃現到他癱軟,不過是一次心跳的時間。
第二個矮胖男人剛伸手到腰間,咽喉處已是一片冰涼。他甚至沒看清那匕首是如何來的,隻覺得一股尖銳的寒意刺入,隨即是滾燙的液體噴湧而出,堵住了他所有的驚呼。
劉東的手腕在他頸側一壓即收,借著前衝的餘勢,身體已矮身衝進了剩下的幾個人中間。
第三個人反應稍快,吼叫著將手中的椅子掄起砸下。劉東不退反進,在椅子砸落的陰影中欺身直入,左手抓住椅腿一牽,右手的匕首如毒蛇吐信,從對方空門大開的肋下刺入,直沒至柄,隨即橫向狠狠一拉。
溫熱的血噴濺在劉東的袖子上。那人瞪大了眼睛,椅子脫手,沉重的身軀轟然倒地。
牌室裡煙霧更濃,混雜了新鮮的血腥氣。剩餘兩人終於被這電光石火間的連續死亡震懾住了,衝勢一緩,臉上充滿了驚恐。
但劉東沒有給他們反應或退縮的機會。殺戮一旦開始,就必須如風暴般席卷,直到最後一人倒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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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踏步上前,鞋底踩在黏滑的血泊中發出輕微聲響。第四個人下意識地揮拳,劉東側頭讓過,匕首由下而上,從對方下頜與脖頸的連接處斜刺進去,刀尖穿過口腔,從後腦枕骨下方透出少許。拔刀的瞬間,帶出一蓬紅白相間的穢物。
最後一人終於崩潰,轉身想逃向裡間。劉東腳尖挑起地上掉落的一把砍刀,踢中他的腿彎。
那人慘叫著撲倒,還沒等掙紮起身,一隻沾滿血汙的鞋底已經狠狠踩在他的胳膊上,骨頭發出令人牙酸的“咯吱”聲,男人再次淒厲地嚎叫起來。
劉東厲聲問道“阮昌勝在哪?”
“出……出去了!”
男人疼得渾身哆嗦,涕淚橫流,語無倫次,“晚上,老大晚上就帶了幾個最能打的兄弟出去了……說是……說是去談筆‘大生意’,到現在,也……也沒回來,不關我事,我什麼都不知道啊。”
他臉上的肌肉因極度的恐懼而扭曲變形,喉嚨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嗚咽:“彆……彆殺我……饒命……求求你饒命……我家裡還有……”
劉東沒再聽下去。他直起身,目光掃過這間血腥彌漫的修羅場,確認再無活著的威脅,然後對著門口喊了一聲:
“曉睿。”
“來了”,張曉睿閃身進屋。
劉東用下巴點了點腳下那個幾乎要昏厥過去的男人,語氣平淡得像是在指示她撿起一件東西:“剩下這個,你來。”
張曉睿抿了抿嘴唇,沒說話。她深吸一口氣,壓下胃裡一陣陣的翻騰。
她看到劉東手臂和衣服上濺落的暗紅,聞到空氣中濃得化不開的鐵鏽味和排泄物的臭氣,目光最終落在那個癱軟在地、哀求嗚咽的男人身上。
剛才殺的那個人是出於本能,那人開門出來,她毫不猶豫的一刀就捅了進去,現在則是要直接麵前的。
她拿著匕首貼近那人的動脈,心裡有些緊張,手也一個勁的哆嗦。
“放鬆些”,一旁的劉東淡淡的說道。
張曉睿把心一橫,眼一閉,手腕發力,乾脆利落地向前一送,一劃。
嗚咽聲戛然而止,溫熱的液體噴濺到她手背和褲腳上,男人身體劇烈抽搐了兩下,徹底不動了。
張曉睿握著匕首,站在原地,低頭看著自己親手終結的生命,胸口劇烈起伏。手上、刀上的溫熱液體迅速變得黏膩冰冷,胃裡的翻騰更加厲害了。
她試圖吞咽,想把這股翻騰壓下去,喉頭卻一陣痙攣。
“呃……”一聲壓抑的乾嘔不受控製地竄出喉嚨。
緊接著,胃部猛地收縮,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攥緊、擰轉。所有的努力瞬間潰散。
來不及找任何地方,也根本控製不住,晚上吃的的東西混合著酸苦的胃液,從她口中噴射而出。
又乾嘔了好一陣,她才慢慢的起身。
劉東鬆開腳,看了一眼她緊繃的側臉和微微顫抖的手指,什麼也沒評價,隻簡短道:“擦乾淨,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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