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天,京大辦公樓大禮堂。
主席台上方懸掛起來“歡迎諾獎得主舒爾茨博士”的橫幅,台下人頭攢動,校方還是控製了入場人數,大家都想一睹諾獎得主的真容。
第一排是部裡領導和校方領導以及經濟係諸位的座位,李劍垚也坐在其中。
翻譯的工作一大早就交給了林正義,這個遊泳健將,不但當過兵,還是台大農業工程的學士,台政大的企業管理碩士,如今更是在京大攻讀經政治經濟學碩士,英語水平算是所有經濟係的學生裡最強的一個。
有他做翻譯,一樣能做到信達雅。
況且,按照原本的軌跡,這家夥就是因為這次舒爾茨的訪問翻譯工作做的非常棒,舒爾茨希望他在學業完成後去芝加哥成為其關門弟子。
林正義在京大實際上並沒有專門的指導老師,目前京大的碩士培養機製算是大鍋飯,一方麵是除了林沒有人在讀碩士,另一方麵在教學培養方麵,也沒有完全明確導師製度。
這就導致了,陳主任也教,陳漢教授也教,胡趙樊羅幾位也教,李劍垚也在田野調查的時候樂於帶著他,正經的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家夥。
此時的他將作為舒爾茨的同聲傳譯者,給大家翻譯,畢竟舒爾茨完全用英文白話,台下的不少同學可能真的聽不懂。
薄弱的英語基礎,是曆史的餘溫。
舒爾茨從後台走出來,手裡拿了一份昨晚緊急根據論點趕製的稿件,當然也許他可能也不一定用得上。
“同學們好!”
揚了揚手,這個家夥先用現學的中文和大家打了個招呼。
這樣可以有效的拉近和台下人的距離,老家夥是懂演講的。
“我是西奧多·舒爾茨,一個醜國人。
對曆史有研究的同學們一定知道,舒爾茨這個名字不是一個傳統的英文名,不錯,我是個德國移民後裔,出生在醜國南達科他州的一個德裔居民聚集的農場裡。
距今,我想想,有78年了,是夠老的了。”
調侃自己的年齡,順便點出來自己出身和族裔,老舒爾茨的開場切入的角度很刁鑽。
丫出生在農場難道就是他專研農業經濟問題的根本原因?
果然,老家夥繼續開啟了他的故事。
“我是22歲,在我的家鄉的布魯克林農業學校畢業,考入了州立學院,畢業後考取了威斯康辛大學麥迪遜分校,攻讀碩士和博士。
也許是因為受到廣闊的草場和良田沃土的影響,也許是孩提時代收到的田園風光的熏陶,我對農業經濟學發生了濃厚的興趣。
此後,我一直專注於農業經濟領域的研究工作,先後出版了《關稅對大麥、燕麥、玉米的影響》、《改變農業》、《農業生產和福利》、《人力資本的投資》等多部論文和著作。
今天要和大家分享的就是「人力資本投資和欠發達國家的現代化問題」”
“在傳統認知裡,農民都是保守和愚昧的,但我認為,農民在要素配置上的效率不遜於華爾街的投資者。”
舒爾茨抖了個機靈,但這裡98的人都不知道啥叫華爾街,包袱甩了個寂寞。
不過這絲毫不影響他繼續裝逼。
“我在阿三調查的時候發現,新稻種隻用了4年的時間普及率就達到了98,農民知道傳統稻種和新稻種之間存在著產量上的差彆。
一旦得知新稻種產量更高,他們甚至不用征服的推動就會自發的選用新稻種作。
同樣的,在危地馬拉,農民會精準控製種植的間距,他們的正負值幾乎在一厘米的誤差範圍內。
植株間距的科學性是不斷被農民驗證過的結果,這甚至比農業科學實驗室裡的數據更為合理和精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