作為常與人掰命的修行者,他可深知其中差彆。
得摸摸底,看這死胖子藏得究竟有多深。
遠處傳來一陣靴底踏地聲。
獨耳婆退了,於仙林卻不敢善罷甘休,拎起肚子,靈巧起身。
李桃歌低聲道:“彆鬨,有人來了。”
酒侶帶有幾名北鬥軍來到假山,環視一番,伸出刀鞘,指向李桃歌,冷聲道:“跟我走,天王要見你。”
獨耳婆捋好僅有的耳邊秀發,笑道:“是那位胖子天王嗎?”
酒侶顯然不是色中餓鬼,沒有憐香惜玉的心思,對姿色不俗的婆娘硬聲道:“再對天王不敬,把你舌頭拔了。”
於仙林拍著大腿樂嗬道:“拔!長舌婦變成無舌婦,看她還怎樣毒口噴人。”
“走吧。”
李桃歌站起身,其他人也一並相隨。
架勢不對,酒侶摁住刀柄,皺眉道:“你們想造反?”
李桃歌已經有了殺舊王立新王的打算,不再像之前唯唯諾諾,輕笑道:“我和賈大哥去就行,你們歇著,大護法,勞煩帶路。”
酒侶堆起狐疑神色,邊走邊回頭,生怕這小子模仿韓無傷派來的死士,從背後捅刀子。
順著廊簷七拐八拐,來到正堂,展北鬥坐在太師椅中,滿臉凝重,身邊坐了名從未見過的老者,相貌慈祥,佝僂著腰背,不住咳嗽。
酒侶守在門口,不再踏足,李桃歌堂而皇之走了進去,含笑道:“陛下,你找我?”
展北鬥指了指椅子,輕聲道:“坐。”
李桃歌想都沒想,一屁股坐下,端起茶碗,翹起二郎腿,悠閒品了一口,讚歎道:“香而不濃,唇齒留香,好茶。”
展北鬥望著氣度雲泥之彆的少年,感興趣道:“不演了?”
李桃歌笑道:“我出身卑賤,身後從來沒有靠山,所以做事喜歡用腦子,瞻前顧後,不到萬不得已,輕易不會得罪人。後來發跡之後,江山易改本性難移,依舊沿用此法,其實就是擔驚受怕的日子過多了,養成的臭毛病。”
展北鬥看向身邊老者,見老人家舉起茶碗,於是對李桃歌拱手道:“有貴客自遠方來,怠慢了幾日,敬請恕罪。”
李桃歌好奇道:“你們何時察覺出我身份的?”
老人家輕歎道:“你的人,搶了我的坐騎,從那時起,老夫就知道不對勁了。”
李桃歌笑道:“你是軍師。”
老者點了點頭,“我的兩名弟子,是身手不錯的修行者,在你手下沒走過一招半式,那時起,老夫心中有了數,義軍中來了惹不起的貴人。”
李桃歌揉揉眉心,罵了聲娘。
跛子鬼那貨,搶了鹿,打了架,都不告知一聲,身份暴露了還在這裝。
對方知道自己坐擁一堆高手,唯有自己在對自己裝傻。
展北鬥問道:“貴人器宇不凡,究竟是何身份?”
李桃歌撫平衣袍褶皺,挺胸說道:“姓劉名識,大寧太子是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