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桃歌鬨過九江,與叛軍同吃同住,一眼就能看出這夥人底細,問道:“文審還是武審,你來還是我來?”
“當年在北策軍時,沒少審問斥候,多年不練,不知生沒生疏。你這袍子,至少十兩銀子吧?往後稍稍,彆把血給濺上去。”
周典從侍衛腰間抽出寧刀,二話不說,一刀砍掉衝他齜牙瞪眼的家夥頭顱,隨後一刀插起,放在渾身巨顫不已的虎豹騎斥候麵前,望著死不瞑目的袍澤腦袋,那人忽然嘶吼一聲,宛若癲狂。
久經沙場的李桃歌揉著下巴,暗自稱讚一聲好眼力,先殺個最狂的震懾人心,接下來就好辦了。
李子舟初次見到血腥場麵,一縷鮮血正巧落在袍角,後撤幾步,臉色瞬間慘白如紙,忍住嘔吐欲望,顫著身子將視線挪到彆處。
“先把那三人拉過去。”
周典等士卒將人拉遠後,以刀拄地,輕聲道:“我乃琅東大營主帥,你是生是死,在我一念之間,答好了,饒你不死,答不好,你倆人頭一並埋入土中。”
斥候哆哆嗦嗦說道:“好……我……我答。”
周典問道:“你是誰?為何來到我大寧境內?”
斥候抖個不停,聲音倒是正常,“小人……是九江軍步卒……奉主將之令……前往背駝山脈探路……”
周典再次問道:“你主將是誰?”
斥候老實巴交答道:“義字營主將……斬小水……”
周典沒聽過這個名字,不以為意,可李桃歌緊皺眉頭,開口問道:“之前義軍裡的雷動天王,斬小水?”
斥候慌忙點頭,“正……正是……”
李桃歌以為那天韓無傷親自督戰,義軍裡的四天王死絕了,沒想到又出現在九江軍中,極為匪夷所思。摒棄前嫌,將一軍首領擢升為一營主將,其他義軍,是否也變成朝廷大軍?
義軍改義字營,這韓無傷,有些道行。
李桃歌沉聲道:“你們九江軍主帥,依舊姓韓?”
“是……”
斥候適應了氛圍之後,聲音不再顫抖,如實答道:“我們九江軍主帥,乃是九江大都督,武成侯,兵部左侍郎,韓無傷。”
“草!一大串名頭,在這報官職呢?!”
李桃歌很沒風度罵了一聲,再次問道:“你們有多少人進入了背駝山脈?”
斥候搖頭道:“大人,小的隻是尋常步卒,不知有多少人進山,反正我們營有百餘人,其餘的不得而知,但是……在山路中見到彆的營行蹤,大概朝著殺虎關那邊去了。”
李桃歌和周典對視一眼。
殺虎關在琅東三關正北一百二十裡,正巧跨出青州地界。
二人又盤問了一陣,再也套不出任何消息,又令人對其他三名斥候依次問訊,有名性子烈的一頭撞死,其他二人撬開了口舌,結果與這人說的大概一致。
回到帥帳,周典問道:“侯爺怎麼看?”
李桃歌雙手負在背後,來回踱步,冷靜道:“韓無傷用義軍為先鋒,先來打探背駝山脈虛實,我覺得隻是試探而已,未必真的派兵遠征。若是背駝山脈儘在他的掌控,說不定會繞道而來,與山中伏兵一同夾擊殺虎關或東方三關。”
周典望向輿圖,思索片刻,正色道:“背駝山脈與東方三關之間,開闊地帶極小,擺不開陣仗,他韓無傷若想來犯,一定會幾路包夾,先打通其它地方要道,最後來啃這塊硬骨頭。”
李桃歌滿臉肅容道:“樊慶之快要渡河,北邊一旦開戰,東庭定會不留餘力馳援,所以……東邊不能打,得拖,得緩,最遲也要等到樊慶之退兵之後,再和韓無傷一決生死。”
周典似乎品出了他的意圖,“瞞天過海?”
“不!韓無境算無遺策,瞞是瞞不住的,要把他們打疼打跑才行。從今日起,轉守為攻。”
李桃歌食指從琅東大營,緩緩移動到背駝山脈,“這裡,才是主戰場。”
周典稍作沉思,“可行!”
李桃歌活動著筋骨,“許久沒打架了,舉刀都有些生疏。”
“你給我回來!”
周典一把將他胳膊拉住,臉色陰沉道:“就算琅東大營十幾萬人死絕,你都不許進入背駝山脈。”
“為何?”
李桃歌眨著桃花眸子,據理力爭道:“咱可是殺過上四境的高手,為何不能入山殺敵?”
周典字字鏗鏘道:“你老老實實呆在琅琊城,哪裡都不許去!想要進山,行,除非老祖和賈統領陪同。”
之前進入九江殺賊,確實冒失,差點兒害了張燕雲等人性命,李桃歌自知理虧,也不去爭辯,冷哼一聲,拍拍屁股浮土,撂下一句狠話,“狗眼看人低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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