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分寸把握好,不用跟他們起正麵衝突。
咱們靠證據和服務說話。”
李勇連忙應聲:“您放心,我記牢了!
一定以穩為主,有解決不了的問題馬上給您打電話。”
剛掛斷電話,周海瓊走了進來,遞給他一杯剛泡好的龍井。
清香撲鼻。
趙長天接過熱茶,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。
“深市醫院那邊——
明天對接時重點敲定醫生出診時間和綠色通道流程。
細節都要寫進協議。”
趙長天交代道。
頓了頓,他接著說道“你之前提的‘合作宣傳’主意很好。
跟醫院溝通時可以加上,互相背書效果更好。”
“明白,我都列好對接重點了。”
周海瓊拿出手機,打開備忘錄給他看。
十條要點後麵都標著注意事項。
“我還準備了補充條款。
隻要不超預算和原則,都可以商量。
爭取儘快敲定合作。”
“就按你說的辦。”
趙長天喝了口熱茶,暖意蔓延全身。
“華龍越是急著抹黑,越說明心虛。
咱們穩住陣腳,業主心裡自有杆秤。”
周海瓊點點頭,看了看時間:“快四點了。
我回辦公室再細化下合作方案。
有情況隨時向你彙報。”
“辛苦了。”
趙長天目送她離開,轉身回到辦公桌前。
拿起手機翻看母親發來的照片——東東正舉著畫給爺爺看。
南南趴在奶奶劉玉霞腿上,手裡拿著草莓笑得燦爛。
他忍不住彎了彎嘴角,手指輕輕點了點屏幕。
沒過多久,岑知夏發來消息:“趙總,張大爺的短視頻剪好了,您過目!
華龍聯係了幾個小自媒體。
但看咱們發了澄清稿還有業主幫腔,都沒敢轉發。”
趙長天點開短視頻,屏幕裡的張大爺穿著深藍色棉襖。
手裡舉著服務滿意度表。
認真地說:“我是春森彼岸業主。
今早呼叫器壞了,物業師傅不到一小時就來修好了。
華龍說我是‘托’,純是胡說!
上次我半夜頭暈。
按呼叫器後醫生十分鐘就到了,黎光服務特彆負責!”
視頻情真意切,沒有絲毫表演痕跡。
趙長天回複:“很好,現在就發!
配文加上上次應急救援的事和記錄截圖。”
“收到!馬上發!”
岑知夏的回複很快。
五分鐘後就發來鏈接——
短視頻已同步到官方賬號和各業主群。
趙長天點開春森彼岸的業主群。
裡麵早已熱鬨起來:“張大爺說得對,我家漏水物業也來得很快!”
“華龍就是嫉妒,自己服務差還造謠!”
“支持黎光!”
看著群裡的消息,他懸著的心放了下來。
這時,蘇羽昕發來文件:“長天,物業費收支明細和海報設計好了
政府備案文件也附上了。
沒問題的話五點安排張貼。”
趙長天打開文件,明細清晰列明收入與支出。
每一項都有金額和票據編號。
海報用柱狀圖展示收支。
紅色字體標注“物業費維持1.8元平,無漲價計劃”。
還附了備案編號和查詢方式。
“很好,按計劃執行。
讓物業經理盯著張貼。
彆讓華龍的人撕了,撕了就拍照取證給鄭軍。”
“明白,已經跟他們交代清楚了。”蘇羽昕回複道。
五點,岑知夏又傳來消息:“趙總,短視頻轉發量已經破五千了!
還有幾家本地媒體主動聯係想采訪張大爺。
我跟王誌強和張大爺都溝通過了,他明天願意接受采訪。”
晚上七點,元旦的煙火氣已經漫過了珠江的堤岸。
順著京城路的騎樓縫隙鑽進每條街巷。
趙長天站在“粵香園”餐廳的玻璃門外。
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裡那個絲絨小盒子——
裡麵是他昨晚特意去京城路老字號銀鋪挑的手鏈。
細巧的鏈條上綴著顆小小的玉珠,像極了林悅笑起來時眼裡閃的光。
今晚,兩個人約好了在這裡見麵。
一起共度元旦。
風裡帶著點濕冷,他攏了攏身上的大衣,抬頭望向路口。
昏黃的路燈把行人的影子拉得很長,賣冰糖葫蘆的小販推著車走過。
玻璃罩裡的紅光映得人臉龐發亮。
就在這時,一個穿著米白色羽絨服的身影朝這邊小跑過來。
紮著的高馬尾在身後一甩一甩,像隻雀躍的小鹿。
“長天哥!”
林悅隔著兩步遠就揚起了手,聲音裡帶著點跑快了的喘。
她摘下口罩,鼻尖凍得紅紅的,眼睛卻亮得驚人。
“路上好多人哦,地鐵裡擠得像沙丁魚罐頭。
還好沒遲到。”
趙長天迎上去,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帆布包——
他伸出手,用指腹輕輕碰了碰她的鼻尖,“凍著了?
進去吧,裡麵暖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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餐廳裡暖意融融,空氣中飄著老廣式靚湯的醇厚香氣。
紅木圓桌鋪著漿洗得潔白挺括的桌布。
牆上掛著嶺南畫派的花鳥畫。
角落裡的老式唱片機正放著周旋的《夜上海》。
咿咿呀呀的調子裹著年代感。
把節日的喧囂都濾得溫柔了幾分。
他們被引到靠窗的位置,窗外正對著一棵掛滿彩燈的榕樹。
燈泡串成的星星和月亮在葉隙間明明滅滅。
趙長天拉開椅子,等林悅坐下,才在她對麵落座。
服務員遞來菜單。
他直接推到林悅麵前:“看看想吃什麼,今天聽你的。”
林悅翻開菜單,指尖在燙金的菜名上劃過。
眼睛彎成了月牙:“那我可就不客氣啦。”
她知道趙長天不能吃太辣的。
特意避開了那些紅彤彤的菜式。
“要一份椰香竹絲雞煲。
這個湯你得多喝兩碗,補補。”
又指著另一頁,“再來個清蒸鱸魚。
上次你說這家的魚蒸得最嫩。”
“還有你愛吃的荔枝菌炒牛肉。”
趙長天接過菜單,加了一道,“再點個上湯時蔬,齊活了?”
林悅點頭,看著他把菜單遞給服務員。
忽然想起什麼,從帆布包裡掏出個小罐子:“對了,給你帶的。”
是她前幾天在學校附近的老字號買的陳皮糖。
趙長天有時會含上一顆提神。
趙長天接過來,擰開蓋子倒出一顆放進嘴裡。
清甜的陳皮味在舌尖漫開。
他笑了笑:“還是你想著我。”
林悅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。
低下頭攪了攪麵前的檸檬水:“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啊?”
她知道趙長天在國企乾部。
年底正是最忙的時候,元旦能抽出時間陪她,已經是擠了又擠。
“還好!”
趙長天避開了那些熬夜改報告的細節,“昨天把最後一批文件審完了。
今天能踏踏實實陪你過節。”
他看著林悅,目光裡帶著寵溺,“倒是你,考研複習怎麼樣了?
上次電話裡說的那個刑法案例,弄明白了嗎?”
一提考研,林悅眼睛亮了起來。
她從包裡抽出筆記本,翻到折角的一頁。
上麵密密麻麻記著批注:“弄明白啦!
我跟你說,那個交通肇事罪的共犯認定。
我之前一直繞不過來。
後來請教了我們係的張教授。
他舉了個例子,一下子就通了。”
她拿起筆,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思維導圖,“你看,這裡的‘指使逃逸’必須是故意。
而且得和被害人死亡有因果關係……”
她講得認真,額前的碎發垂下來。
趙長天伸手替她彆到耳後。
指尖碰到她的耳廓,林悅頓了一下。
臉頰微微發燙,聲音也低了些:“是不是很無聊啊,跟你說這些。”
“不無聊。”
趙長天搖頭,眼神真誠,“聽你講這些,比聽那些彙報有意思多了。”
他是真的覺得有趣。
林悅說起法律條文時,眼裡的專注和熱情像團小火焰。
他知道她為了考法律碩士,付出了多少努力——
每天早上六點去圖書館占座,晚上學到閉館才回家。
周末連軸轉上輔導班。
連最愛看的綜藝節目都停了。
“等你考完試,我有空的時候。”
趙長天說,“帶你去珠海玩幾天。
就我們倆。去看港珠澳大橋,去長隆海洋王國。
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白鯨嗎?”
林悅眼睛瞪得圓圓的:“真的嗎?”
她早就想去珠海了,隻是一直被複習拖著。
“當然是真的。”
趙長天看著林悅驚喜的樣子,心裡軟得一塌糊塗。
他比林悅大十來歲歲,林悅又那麼可心。
總覺得該多疼她一點。
把她沒體驗過的、沒來得及享受的,都一點點補回來。
這時,服務員端來了椰香竹絲雞煲。
砂鍋裡的湯咕嘟咕嘟冒著泡。
椰香混著雞肉的鮮味瞬間彌漫開來。
趙長天拿起勺子,先給林悅盛了一碗。
又往裡麵加了兩塊最嫩的雞腿肉:“快嘗嘗,小心燙。”
林悅吹了吹,抿了一口湯。
眼睛眯了起來:“好喝!椰奶味好濃,一點都不膩。”
她也給趙長天盛了一碗,“你也喝。”
鱸魚和荔枝菌炒牛肉很快上桌。
清蒸鱸魚的魚肉雪白,澆著蔥絲和豉油。
筷子輕輕一夾就分成兩半。
荔枝菌是當季的鮮物,炒得油亮,和牛肉的嫩相得益彰。
兩人邊吃邊聊,話題從考研漫到生活裡的細碎小事。
“我們宿舍樓下的那棵紫荊花,最近開得特彆好,
粉紫色的花掉了一地,走上去像踩在地毯上。”
林悅夾了一筷子時蔬,“等你下次來學校,我帶你去看。”
“好啊!”
趙長天應道。
他忽然想起什麼,從口袋裡掏出那個絲絨盒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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推到林悅麵前:“給你的,元旦禮物。”
林悅愣了一下,打開盒子。
看到那條綴著玉珠的手鏈,驚訝地抬起頭:“這太貴重了吧……”
“不貴重!”
趙長天拿起手鏈,示意她伸手,“你看這玉珠,小小的,像不像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