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,無聲地落……
木屋外的極光如curtain般垂下,綠芒流轉,仿佛天地在低語。
那兩隻從冰層中伸出的手,顫抖著,卻堅定地摳住凍土邊緣,
一寸一寸,將自己從埋葬了三十年的寒淵中拖出!
男人的麵容終於露出,滿臉胡須結滿冰霜,眉骨深陷,
但那雙眼睛,依舊如陳澤記憶中一樣,溫厚而倔強……
他喘息著,左手小指殘缺的部分,在月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冷光……
那不是傷疤,而是被某種符文封印後留下的“接駁痕跡”!
在他身旁,女人緩緩睜眼,瞳孔竟是罕見的雙色:左金右銀。
她張了張嘴,聲音像是從地底深處爬出來的,
“……門,又開了嗎?”
與此同時,京都的夜空驟然裂開一道縫隙。
不是閃電,不是雲層移動,而是現實本身!
像一張被撕開的紙,露出其後混沌的虛隙。
龍子承猛地抬頭,袖口的蟠龍銀扣“啪”地炸裂,化作無數細碎金屬蟲,四散逃逸。
“不可能!”
他嚇得失聲,滿臉慌亂道,
“‘九門’的封印……怎麼會因一支筆就鬆動?!”
可答案就在眼前,陳澤手中的鋼筆,正滴落一滴墨……
但它沒有落在紙上,而是懸浮在空中,緩緩旋轉,如同一顆微型星辰。
墨珠內部,浮現出一座倒懸的圖書館,書頁翻飛,其中一頁赫然寫著:
守門人遺訓,當血脈之淚落入引圖,門自會開啟……
“你……你根本不知道這支筆的真正來曆!”
龍子承後退一步,聲音發顫,
“那是用‘憶語蘭’與初代守門人骨灰煉成的‘喚真之器’!
你割斷的不是命線……是封印!”
陳澤低頭看著自己的手,不知何時,掌心浮現出一道裂紋狀的印記,
正滲出晶瑩的液體,不是血,而是淚。
他的眼睛沒有流淚,可心臟在哭。
“原來如此。”
“我一直以為我在找父母……可其實,是他們在用我的眼淚,
一點一點,融化那扇關住他們的門。”
就在此刻,山溝村的小書屋裡,沈涵突然衝向地圖,伸手探入那道裂縫!
她的指尖觸碰到血字的瞬間,整幅地圖轟然燃燒,火焰卻是幽藍色的。
火中浮現出一段影像:
三十年前,山洪之夜,並非天災。
七名黑袍人站在高地上,手持玉牌,口中吟誦。
他們並非救人,而是在獻祭,以六個孩子的恐懼為引,
將一對“雙生守門人”夫婦封入“北海鏡界”!
而那個推孩子們上高地的男人,並不是陳澤的父親。
真正的父親,早在那一刻就被替換成了“影傀”。
“你們被騙了整整三十年。”
火焰中的聲音說道,像是沈涵的,可卻又不是!
“我之所以能活到現在,是因為我母親是最後一位‘織夢使’。
她把我藏進了彆人的記憶裡……藏在了你每一次講述童年時的語氣中。”
沈涵轉身,望著窗外漆黑的山林,輕聲說,
“陳澤,我不是你的青梅竹馬,我是你母親親手編織的‘信使’,
隻有等你找到真相那一天,我才應該消失。”
話音未落,她的身影已開始透明。
而在雪原之上,男人終於完全掙脫冰層,
他望向南方,嘴唇微動,吐出三個字,
“小……澤……”
這一聲,穿越風雪,穿透時空,撞進陳澤耳中時,已不隻是聲音……
是童年夏夜的蒲扇,是冬日灶台上的紅薯香,是收音機裡沙沙作響的老歌,
是無數個無人知曉的夜晚,有人默默替他蓋上的被子……
陳澤跪了下來,淚水終於落下,砸在血脈引圖上,發出一聲清響!
整幅圖卷燃燒起來,灰燼升騰,凝聚成一條光路,直指北方……
通往北海極光木屋的歸家之路,正式開啟。
而在那條路的儘頭,門,正在緩緩打開。
門後,不止有父母。
還有,被掩埋了三百年、關於“守門人”一族,與“九門執印”真正起源的終極真相。
光路升起的那一瞬,時間仿佛被拉成一根細弦!
陳澤跪在灰燼中央,淚水仍從眼眶滑落,但他的意識已不在京都……
那條由血脈之淚凝成的幽藍光徑,不僅指向北海,
更穿透了現實的褶皺,將他帶入一段被封印的記憶洪流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