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傑克馬與李煥達成合作的第二天下午,北京一處靜謐的四合院裡。
柳老爺子正坐在書房的紅木太師椅上,聽著女兒柳清彙報與滴滴下一步的合作細節。
午後的陽光透過雕花窗欞,在青磚地上投下斑駁的光影,香爐裡一縷青煙嫋嫋,氣氛原本沉靜而祥和。
柳老爺子的電話很快響了起來,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,柳老爺子接通了電話。
“柳公,是我,杭州的馬。”電話那頭傳來傑克馬的聲音,語氣保持著慣有的尊重,但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決絕。
柳清見狀,立刻停下了彙報,屏息靜氣。她看到父親聽著電話,臉上那慣常的、運籌帷幄的從容笑意慢慢凝固,然後像退潮一樣緩緩消散。
他沒有打斷,隻是“嗯”、“哦”地應著,但握著手機的手指,指節微微有些發白。
整個通話過程很短,不過兩三分鐘。
“知道了。”最後,柳老爺子隻說了這三個字,便緩緩掛斷了電話。
書房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,隻有那隻古董座鐘發出規律的“滴答”聲,敲打著凝滯的空氣。
柳清看到,父親的胸口有一個明顯的起伏,他伸手想去端旁邊的茶杯,但手指在觸到杯壁時,竟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顫抖,最終又收了回來。
“爸……?”柳清試探性地叫了一聲。
柳老爺子沒有立刻回答,他靠在椅背上,雙眼眯成一條縫,望著窗外院落裡那棵蒼勁的古鬆,目光深邃得不見底。半晌,他才仿佛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,聲音不高,卻帶著山雨欲來的寒意:“沒想到煮熟的鴨子還能飛了?”
他猛地轉回頭,看向柳清,那雙閱儘滄桑的眼睛裡,此刻沒有暴怒,卻有一種被後輩聯手“將了一軍”的冷冽和銳利。
“他們拒絕了合並。阿裡和那個橙子科技,聯手注資了快的。”柳老爺子的語氣平靜得可怕,“傑克馬說,他們要打一場‘不一樣’的仗,不搞壟斷,回歸價值。”
柳清聞言,臉上瞬間寫滿了震驚與不解:“他們怎麼敢?這不是公然……”
“公然什麼?公然違背我的‘好意’?”柳老爺子冷笑一聲,打斷了女兒的話,“是啊,多少年了,已經很少有人敢這樣直接駁我的麵子,而且還是兩個晚輩聯手。”
他站起身,在書房裡緩緩踱步,背影在光線下顯得有些沉重。
“我本以為,這是一盤明局。我給傑克馬指了一條對資本、對所有人最有利的捷徑。可他偏偏選了一條最難走的路,還拉上另外一個年輕人,生態賦能……嗬嗬,他們這是要魚死網破。”
柳清急切道:“爸,那我們怎麼辦?滴滴的資金雖然雄厚,但橙信的流量入口太強大了。”
“怎麼辦?”柳老爺子停下腳步,臉上露出一絲混雜著慍怒和但又坦然的笑容,“他們想打一場‘不一樣’的仗?好啊,那我就陪他們打!”
“告訴滴滴那邊,暫停一切合並談判。他們想拚生態、拚技術、拚用戶體驗?可以!但我們柳家,以及我們的朋友們,最不缺的就是資源和耐心。”
他的眼神重新變得銳利而堅定,仿佛一頭被驚醒的雄獅。
“傳話出去,就說我柳某人,非常‘欣賞’馬老師和李總這種不走尋常路的闖勁。既然年輕人想試試新玩法,那我們這些老家夥,就奉陪到底。看看最後,是他們的‘價值’說得算,還是市場的‘現實’說了算!”
“隻怕高盛那邊不會同意。”柳清猶豫片刻後,還是對自己父親說道。
柳老爺子經常在采訪中對著年輕人諄諄教導:年輕人不應該一畢業就去投行,而是應該先去企業,加深對行業的了解。
可讓人意外的是,他的兒子一畢業就進入華爾街投行進行投資工作。
她的女兒畢業後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投資,而且還是在著名的投資銀行高盛做董事。
當然柳清對外的宣傳是,她加入高盛經過了整整十八輪的麵試,靠著個人的能力最後才進入到這家全球知名投資銀行。
這一次柳清拉來的七個億美元投資,很大一部分是高盛集團出的錢。
可高盛這樣大財團的錢不是這麼好拿的,這些大財團唯一追求的目標就是利潤,極致的利潤。
當然這也是柳家插手滴滴後,做出合並上市的重要原因之一。
隻有合並才能占據最大的市場份額,才好包裝到海外去上市,然後進行收割。
為了確保自己的利潤,高盛在出資時必然附帶一些額外條款,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對賭協議就是儘快完成企業上市。
因此,繼續打一場著眼於長期價值的“不一樣的仗”,完全違背了高盛的根本訴求。
“告訴他們,”柳老爺子冷哼一聲,語氣中帶著一絲對不屑,“不想前期的投資打水漂,那就必須跟著我的節奏堅持下去。否則,大家一拍兩散,誰的臉色都不會好看。”
他緩緩起身,踱至窗邊。庭院深深,暮色漸沉,一如他此刻晦明難辨的心緒。再開口時,聲音不高,卻字字如鐵:
“華爾街那些銀行家,從來就沒真正看懂過這片土地。他們以為這裡是美國,憑著資本就能橫行無忌?”他冷哼一聲,目光銳利地轉向女兒,“清兒,你心裡必須清楚,我們與他們是合作,而非依附。不是我們乞求他們的資金,是他們的投資,離不開我們在這片土地上的人脈與根基。”
他停頓片刻,讓每個字都沉入女兒的心底:
“雙方是平等的。你,千萬不要看低了自己。”
他轉過身,那道深沉的目光重新落在柳清身上,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與一絲教導的意味:
“去溝通,但不是去乞求。讓他們算清楚這筆賬:現在撤資,前功儘棄,血本無歸;跟著我柳家繼續打下去,路或許長一點,但最終能搏一個更大的局麵。何去何從,讓他們自己權衡。”
柳清點了點頭後答應道:“我明白了,爸。高盛那邊,我會處理好。”
“另外幫我去查一下這個李煥,到底什麼來路。”柳老爺他實在想不通,原本十拿九穩的局麵,為何在傑克馬見了這個年輕人一麵之後,就徹底轉向。“我要知道他所有的背景、依仗,以及他真正的目的是什麼。”
“是,我立刻去安排。”柳清應道,隨即轉身離開了書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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