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諸位。”他說，聲音低沉，帶著拉丁語係特有的卷舌音。
“羅馬軍團遠征至此，不是為了計較戰損，也不是為了搶錢搶女人。”
他抬起眼，目光掃過在場每個人：“我們出征，是為了阻止邪教傳播。”
“那個叫玄墨道的東方教派，宣揚的教義會腐蝕人的靈魂，動搖國家的根基，教皇陛下有令，必須將其扼殺在萌芽中。”
他頓了頓，一字一頓：“我在此申明，羅馬軍隊會戰至最後一人，絕不活著回去，如果必要，我們可以當先鋒。”
帳內一片寂靜。油燈劈啪炸響了一聲。
阿古納慢慢坐回去，臉色變幻。
沙汗沙眯起眼睛，重新打量這位羅馬統帥。
薩巴和安息的統帥交換了一個眼神。
“那……”阿古納舔了舔嘴唇。
“就是繼續進攻南越了？”
“當然。”羅馬統帥點頭。
“可南越軍隊實力強悍。”阿古納急忙說。
“我們還是一起出發吧，免得被個個擊破。”
“懦夫。”安息統帥忽然嗤笑。
那是個滿臉傷疤的老將，左眼戴著黑色眼罩，僅剩的右眼閃著鷹隼般的光。
“我早就聽說，東方有長生不死的仙術。這次正好，試試大漢軍隊的斤兩，順便……”
“找找長生的法子。”
話題又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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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一個下午，六個人就在帳內吵吵嚷嚷。
沙汗沙要百乘和貴霜共同負責糧草，阿古納堅持各國分攤。
薩巴要求戰利品按戰功分配，安息則說誰搶到歸誰。
羅馬統帥堅持軍事行動必須統一指揮，但具體怎麼指揮，又扯不清。
最後，在天黑透前，總算扯出一個勉強能接受的方案。
每家出兵五十萬，組成三百萬先鋒軍。
中軍再出三百萬，由各國混編。
後軍和輜重由貴霜、百乘負責——他們的士兵熟悉本土，適合保障後勤。
糧草，貴霜和百乘出全出，他們也理應最後出戰。
休整七天後，兵發南越。
散會時，每個人臉上都帶著疲色和不快。
阿古納走得最早，幾乎是用摔的掀開帳簾。
沙汗沙慢慢整理著桌上的地圖，羅馬統帥對他點了點頭，也離開了。
帳外，夜色已濃。
聯軍營地的篝火連綿如星河，一直延伸到視野儘頭。
士兵們的喧嘩聲、歌聲、笑聲隨風飄來，夾雜著烤肉的香氣。
沙汗沙站在帳門口，望著這片景象。
副將走過來，低聲問：“大人，真要按這個方案來？”
“不然呢？”沙汗沙冷笑。
“六個國家，六條心，能湊出一個方案就不錯了。”
“可先鋒軍三百萬，中軍三百萬，後軍加上運糧的，還有四百多萬……這麼多人，前後拉開上百裡，首尾難顧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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