鐵頭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,氣定神閒地理了下衣裳站直身子。
“你和良才吃了我們家這麼多年的米糧,現在既然要和離,自然得算清楚些。”
“再說了,我隻是打了良才一巴掌而已,能把人打成什麼樣?”
“你們可彆想合起夥來蒙我!”
他滿不在乎地說著,絲毫不關心良才的傷勢。
王春兒後退幾步,眼底帶著懷疑人生的迷茫。
眼前的男人,真的是那個曾與她朝夕相處,甜蜜恩愛的那個人嗎?
這才過去多久?他竟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。
“蒙你?!啊呸!”
“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!值得我們大家合起夥來坑你嗎?”
於化不服氣地上前幾步,懟著鐵頭的鼻子跳起來叫罵。
“你去問問吳大夫,他老人家是不是說了,良才的情況十分不好,很可能都撐不到送去鎮上看大夫。”
“這才讓我們將人送進屋裡,好歹......”
“東家娘子手裡,這次帶回了珍貴的藥材,你想賴賬不給銀子?大不了,咱們送你去見官!”
一聽麵前這小子要送他見官,鐵頭心裡不由得直發虛。
“你......你嚇唬誰呢?”
“我打我自己的兒子,就算打出個好歹,那也是我自家的事,需要見什麼官?”
“再說了......你彆以為我不知道,顧娘子回村的時候說了,古縣令已經被殺,縣裡如今連個主事的人都沒有。”
“你說要送我去見官?嗬!見的哪門子官?”
鐵頭梗著脖子,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,壓根不相信群龍無首的縣衙,還會有人斷他這麼點家務事。
看到這裡,顧千蘭再也忍不下去了,她推開門走到鐵頭的麵前。
“你說得不錯,眼下縣衙並沒有縣令,估計不可能有人審理你傷子一案。”
“隻不過嘛......”
她望著鐵頭那張依然保持淡定的臉龐,微微勾了勾唇。
“隻不過什麼?”
鐵頭下意識地握了下拳頭,眼前的這位顧娘子手段了得,他並不想真正與她對上。
“隻不過,縣城如今秩序井然,但凡有案子發生,石捕快等人便會將人犯收押關進大牢。”
“等待朝廷派新的縣令到任,再來審理案件。”
她略帶幾分玩味地歪了下頭,“你說......”
“我要是將你送去縣衙,交給石捕快,他會怎麼做?”
“不說受些皮肉之苦,僅僅隻是關進大牢裡,等待縣令大人到任後審理案件,怕是就要一段不短的時間。”
“你這身子骨在裡頭......可還受得住?”
匆匆趕來的盧婆子和呂氏,剛一進院子,正好聽見這番話。
嚇得那個平日裡見了誰都要橫幾分的盧婆子,頓時兩腿一軟。
要不是呂氏正挽著她的胳膊,說不定會立馬癱軟在地。
“顧娘子......不可啊!萬萬不可啊!”
“我家鐵頭的身子還沒有養好,又隻剩下一隻手臂。”
“要是真的被關進大牢,豈不是等於要他的命嗎?”
盧婆子衝上前,一把拽住顧千蘭的衣袖,苦苦地哀求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