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砰!”
厚重的梨花木門被猛地撞開,謝宴步履急切地闖了進來,額角青筋因怒意與急切突突直跳。
顧斯年握著狼毫的手驟然一頓,濃黑的墨汁順著筆尖滴落,在鋪展的雪宣上洇開一團醜陋的墨漬,將剛寫至“清風不渡”的半闕詞徹底毀了。
可他的眼裡不見半分惱怒,反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挑眉看向破門而入的人:“謝探花這是被瘋狗追了?竟慌得沒了規矩。”
“顧斯年!”謝宴咬牙切齒,胸口因急促的喘息劇烈起伏,“你還有閒心在此調侃?顧嘉言的藥被人動了手腳,你可知曉?”
顧斯年撚起那張廢稿,指尖摩挲著紙上的墨痕,語氣輕描淡寫:“哦,我知道。”
“你知道?!”謝宴如遭雷擊,猛地攥住顧斯年的手腕,指節因用力泛白,“那是慢性毒藥!最多一月,她就會……你竟能這般冷眼旁觀?”
顧斯年輕輕抽回手,撣了撣衣袖上並不存在的褶皺,反問道:“謝兄不也一樣?”
“我與她本是仇敵!”謝宴厲聲反駁,眼底翻湧著複雜的情緒,有厭惡,有不甘,還有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的慌亂,“可她是你的姐姐!你們一同長大,你怎能如此冷血?”
“冷血?”顧斯年低笑出聲,將手中的廢稿揉成一團,隨手丟進紙簍,“我讓你日日送補品過去,怎算冷血?”
“那些破補品能救命嗎?”謝宴的聲音因急切帶上了顫音。
“不能。”顧斯年坦然點頭,話鋒陡然一轉,銳利的目光直刺謝宴,“但我知道,將她推入深淵的,正是謝探花你啊。殺人於無形,這手筆,倒是精妙。”
這句話如淬毒的冰錐,狠狠紮進謝宴的心口。
他的麵色瞬間鐵青,嘴唇翕動著,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顧斯年看著他這副模樣,嘴角笑意更濃:“既然是你的‘傑作’,便該由你親自見證。往後,每日的補品都由你送去,好好看著她……如何走向終點。”
“瘋子……你們顧家都是瘋子!”謝宴低聲笑了起來,笑聲裡滿是悲涼與嘲諷。
作為朝夕相處十餘年的姐弟,顧斯年都不在乎,他憑什麼要在乎?
就如同顧家又何嘗在乎過他?
顧斯年想要讓他愧疚,他偏不如他的願。
接下來的幾日,謝宴果然每日準時出現在顧嘉言的院中。
補品換了花樣,可顧嘉言的氣色卻一日差過一日。
不過短短幾天,她已虛弱得無法起身,隻能終日臥在榻上,連說話都需攢足力氣。
李清嵐得了消息,把迷失心智的小女兒顧嘉寧托付給嬤嬤,日日守在顧嘉言床前。
見女兒難得有了些精神,便依著她的意思,讓丫鬟在廊下支起一張鋪著軟墊的搖椅,又取來厚實的雲錦披風,仔細為她裹好。
“外邊風大,若覺著涼,便立刻回屋。”她紅著眼睛叮囑,轉身快步去了小廚房,那裡正燉著給顧嘉寧補身子的藥膳。
李清嵐剛走,謝宴便提著食盒到了。
他站在廊下,望著搖椅上的人,不自覺地捏緊了拳頭。
不過幾日未見,顧嘉言瘦得幾乎脫了形,仿佛下一秒就會被風卷走。
那模樣刺得謝宴心頭一緊,他慌忙低下頭,將食盒遞給迎上來的丫鬟秋月,低聲道:“按往日的法子燉了。”
說完便轉身要走,仿佛多待一刻都是煎熬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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