炎昭明見狀，手忙腳亂的衝過去，想要奪下唐鶴手中的繩子，還不忘勸說他：“彆衝動啊，不就是點困難嘛，想想辦法總能解決的！”
唐鶴死死拽著繩子：“感覺自己命好苦——趕緊把繩子還我，再想一下我悲慘的事跡，上吊都要沒力氣了。”
炎昭明撲過去，麻繩堪堪套上唐鶴脖子的瞬間，被他一把拽住。
手搓的麻繩質量再好，也掛不住兩個成年男性的重量，“啪”的一聲就斷了，兩人就這麼摔下去，在還濕漉漉的泥地裡滾成一團，濺起的泥漿糊了滿臉。
二人麵麵相覷，院子裡一番折騰後，終於安靜下來。
炎昭明抹了把臉上的泥漿，指尖蹭到半截枯枝，看著唐鶴淩亂的發絲黏在額角，連脖頸處都掛著草屑，忍不住咂舌：“混得真慘。”
話音剛落，他後知後覺自己衣擺還浸在泥水裡，儒衫下擺被濺得斑斑點點，跟泥俑似的。
唐鶴聞言斜睨過去，發梢滴下的臟水在衣襟暈開深色痕跡，沒好氣地回懟：“你也不賴。”
肚子適時發出一陣轟鳴，他這才想起還沒吃飯，讓原本苦澀的氣氛變得滑稽起來。
鹿聞笙躲在牆頭，看著院子裡這一幕，心中有些哭笑不得——他們兩個人中有兩個人真的很命苦了。
最終還是輕輕咳了一聲。
兩人聽到動靜同時僵住，轉頭就看見牆頭探出身的鹿聞笙，三雙眼睛就這麼對視上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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炎昭明見是鹿聞笙，立刻從泥坑裡爬起，儒衫上還粘著片發黴的葉子：“咳咳咳，好巧。”他試圖用咳嗽掩飾尷尬，卻因為嗆到泥水發出一連串悶咳，以及一串的呸呸呸。
鹿聞笙翻身躍下牆頭，踩在潮濕的泥土上，濺起幾顆小泥點，他伸手撣掉肩頭的牆灰，挑眉道：“其實不是很巧，我特意翻的牆。”
唐鶴眼睛瞬間亮起，像溺水者抓住浮木般撲過來，卻在看清鹿聞笙下意識往後撤步的動作時，訕訕停住。
他低頭看看自己沾滿泥漿的雙手，又瞅瞅破洞的褲腳，聲音帶著哭腔：“師兄怎麼嫌棄我，我還是不是你的好師弟了。”
“現在是臟師弟。”鹿聞笙抽出袖中帕子扔過去，帕子在空中劃出半道銀弧，落在唐鶴肩頭，“去井邊擦擦。”
鹿聞笙嘴上嫌棄，卻默默從懷中掏出未開封的桂花糕，也遞過去——還好路上他嘴饞買了。
唐鶴前麵還一副“人間不值得”的模樣，現在直接多雲轉晴，美滋滋的：還是師兄對他最好。
他眼睛亮得驚人，三兩下就拆了包裝，狼吞虎咽的模樣讓炎昭明都忍不住側目。
炎昭明拍打著身上的泥，目光落在鹿聞笙洗得有些發白的衣衫上，突然覺得自己的處境也沒那麼糟糕：“便是你也這樣，想來大家的身份都不太好。”
“師兄，你的身份是什麼啊？”唐鶴含著滿嘴糕點，說話含糊不清。
鹿聞笙抬手將滑落的儒巾重新係好，輕描淡寫：“平平無奇的狀元罷了，一來就在準備遊街。”
炎昭明：“......”有沒有人說你真的很裝哎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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