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不是鄙夷,不是憤怒,而是一種近乎憐憫的體諒,這種目光比任何兵器都更鋒利,直直刺進他心底最陰暗的角落,將他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撕成碎片
讓他再泰然自若不下去了。
像把鈍刀割開他用聖賢書織成的繭——原來自己皓首窮經丈量的聖賢之道,終究抵不過濁浪河底那刺骨的冰寒。
他仿佛能從他們的眼中看到自己的倒影,一個懦弱、自私的書生,空有滿腹經綸,卻沒有勇氣去麵對現實,去承擔應儘的責任。
他那日顫抖著說出的話,字字屬實,卻讓他嘗到了壁虎斷尾求生的低微感,每一個為活命辯解的字眼,都成了紮進自己心口的刺,充斥著苟且活著的羞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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裡裡外外的風骨麵子,都被現實踩在了腳下,露出底下蜷縮著的、貪生怕死的真實模樣——他在權衡利弊中,將聖賢書裡的“仁”字,折成了求生的籌碼。
少年人的璀璨看來確實耀眼,在他們堅定追尋大義的身影映襯下,“大人”那自私的內心一角,一覽無餘,無處遁形。
他們眼中跳動的熾熱信念,在暮色裡如星火燎原,將他精心維持的鎮定燒得一乾二淨。
在對比下愈發顯得他狹隘而醜陋。
李清歡忍不住的想,他畢生堅守的某些事情,是不是另一種形式的錙銖必較呢?
不知為何,李清歡隻覺得胸膛裡的心跳清晰起來,身子蠢蠢欲動著......晚風掀起窗欞,燭火突然爆起燈花,在跳動的光影中忽明忽暗,像極了他搖擺不定的內心。
“我為陣眼......”
他是不是也能期待一下呢?期待自己不再是濁浪河底沉默的養料,而是成為撕破陣法的利刃;期待當黎明破曉,蒙童們背誦的不再是虛幻的“知我者謂我心憂”,而是真正的“日月昭昭,大道煌煌”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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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為作者有話說字數限製,這裡說明一下李清歡這個人物——因為筆墨不多,陣法劇情太長,怕不能表現出人物性質,導致表現有限,因此特意說一下我對這個人物的想法。)
李清歡有很多矛盾性與自我撕裂感。
他既渴望以儒家士大夫的氣節自勉,又被螻蟻般的求生本能裹挾。
當生死抉擇迫近時,那些曾被奉為圭臬的"仁義禮智"瞬間崩塌,化作刺向自己的利刃。
他認知到,自己皓首窮經構建的道德樓閣,在死亡的現實前不堪一擊。
這種認知撕裂讓他陷入痛苦—恥於貪生的怯懦,又無法割舍未竟的世俗牽掛。
他像懸在半空的更鼓,既知自己是陣法的犧牲品,又貪戀報時的價值,在清醒與糊塗的掙紮中反複煎熬。
當修士們撕開他的精神繭房時,李被迫直麵"知"與"行"的巨大鴻溝。
那些被蟲蛀的"克己複禮"批注,既是他道德虛偽的隱喻,也暗示著儒家思想在亂世中的失效。
這種認知崩塌迫使他跳出書本桎梏,開始用血肉之軀丈量大義。
但是李清歡始終保有知識分子的自省基因,其懦弱表象下暗藏著"士"的擔當潛能。
當世俗牽掛與道德愧疚在死亡陰影下達到臨界點時,他的求生本能便轉化為對生命價值的終極追問。
就像更鼓在戰火中既可能焚毀,也可能敲響最後的警示,這種覺醒既是對自身存在意義的重新定義,也是對儒家"殺身成仁"精神的悲壯詮釋。
陣眼四個人,其實都是混亂世道下我選出的代表,具體他們的象征含義就不多說了,看看評論區有沒有能get到的,嘿嘿嘿,到時候後麵具體解釋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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