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到四周白光亮度降了下來,吳界抬頭去看,天穹是弧形的暗金色,很大。自己身邊依然漂浮著許多五光十色的霧靄,翻湧不停。
他低頭看著自己重新凝聚的身體,眉心傳來太初神樹的跳動,儲物戒指上的紋路依舊清晰,隻是有些開裂了。
那柄陪伴他征戰多時的上古魔刀在紫霄天闕之中碎了一地,想來也無人在意了。
“你一定在疑惑自己為什麼可以死而複生對不對?”青牛童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,帶著幾分戲謔。
他斜倚在老牛背上,牛角上纏繞的青藤垂下來,觸碰到仙玉地麵上,泛起一圈圈淡金色的漣漪。
吳界抬頭去看,目光掃過那頭通體青黃的老牛。
牛背上青牛童子的身影模糊不清,仿佛籠罩在一層薄霧中,唯有那雙眼睛,亮得像是藏了兩顆星辰。
無麵之人站在牛側,黑色長袍隨風飄動,袍角繡著的銀色符文若隱若現,每一道符文都像是用鮮血畫成的,在霧靄中閃爍著詭異的光芒。
“請前輩解惑。”吳界抱拳行禮,放低了姿態。
他能感覺到,暗金色的天穹之外藏著什麼東西,像無數亡者的低語,也可能是諸多強者的遺言,不可捉摸,但很強大。
青牛童子輕笑一聲,伸手摸了摸牛角上的青藤,藤蔓立刻泛起一層金光,將周圍的霧靄推開了一小片空間。
“紫霄天闕是諸天萬界的許多強者為自己選擇的葬身之地。”
他說話的時候,聲音裡帶著一種奇特的韻律,仿佛能讓人忘記時間的流逝。“那顆暗金珠子裡麵裝的,便是三十六重天真正的所在。”
吳界恍惚間想起祭壇中央那顆不大的暗金珠子,珠子的表麵布滿了細密的符號,像是隨時都會碎裂。
可就在那裂紋中,他看到了一片星空,無數星辰在其中閃爍,每一顆星辰都像是一個世界,一個他從未見過的世界。
“那我在霧靄之中的經曆和之前的傷勢……”吳界繼續問道,聲音裡帶著一絲不確定。
他記得自己在霧靄中漂浮時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雪地上上,每一步都能感覺到死亡的逼近。
可現在,他的身體完好無損,甚至連傷口都沒有留下。
“霧靄中你經曆的一切,是珠子給你的考驗。”青牛童子說道,“以往倒也有人進入珠子裡,不過他們很多人迷失了,能來到三十六重天的見到我們真容的,寥寥無幾。”
吳界眼皮一跳,那些人都迷失了,難道他們都沒有通過考驗?可自己是是如何通過考驗的,是死亡嗎?
“更何況,你不會以為自己還活著吧?”青牛童子斜了他一眼,嘴角上揚。
吳界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,指尖的皮膚下,隱約能看到一絲透明的痕跡。
他試著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臂,沒有感覺到疼痛,反而有一種虛幻的感覺,像是他的身體隻是一團空氣,隨時都會消散。
他飛速思索著,進入暗金珠子應該有特殊的方法,除了死亡之外,估計還有其他的要求。可這個要求是什麼,他猜不到。
可更讓他震驚的,是青牛童子的話,以往也有人來過三十六重天?這不是說明至尊遺留早就被人拿走了?
畢竟至尊墓存在了無數歲月,地上的七十二座仙殿都快被人搬空了,無數年中衍生出的無數人傑天驕,總有一些人可以來到三十六重天。
可為什麼,沒有人能離去呢?
“收起你的心思吧。”青牛童子無所謂的笑道:“你能來到這裡,不是我們的選擇,是珠子選擇了你。既是如此,有些事情也該讓你知道了,跟我來吧。”
說完,他拍了拍牛頭,老牛哞了一聲,調轉牛頭,不緊不慢的向前走去。
無麵之人沒有反對,安靜的走在青牛旁邊,黑色長袍上的符文閃爍光芒,將周圍的霧靄推開了一條通道。
吳界沉思了一下,嘴角輕扯,走就走吧,反正都死了,還有什麼值得彆人算計的嗎?
他邁開腳步,跟著老牛向前走去。腳下的霧靄像是有生命一樣,纏繞在他的腳踝上,帶著一絲寒意,像是無數亡魂在觸摸他的皮膚。
周圍的霧靄越來越濃,吳界能感覺到,霧靄中藏著什麼東西,是無數強者的氣息,每一個氣息都比他強大無數倍。
他跟著兩人一牛走了很久,霧靄終於散開了一些。吳界的視線穿過稀薄的霧氣,眼前出現了一座巨大的宮殿。
這座宮殿的建築風格極其普通,沒有凡間皇宮的雕梁畫棟,也沒有仙家洞府的流光溢彩。
灰白色的牆壁上甚至能看到幾處斑駁的痕跡,明顯經曆了歲月侵蝕。
屋頂的瓦片排列整齊卻毫無特色,連簷角的飛簷都隻是簡單的直線延伸。
最引人注目的是緊閉的大門,上麵刻有七個複雜玄奧的符號,在霧靄中泛著淡淡的金光。
吳界看了一眼七個符號,突然覺得符號中間的空白之處,似乎有一片星空在翻湧。那些星辰忽明忽暗,仿佛在訴說著什麼古老的秘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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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的視線被牢牢吸引,直到一陣眩暈感襲來,才猛地回過神來。
“歡迎來到三十六重天的核心。”青牛童子的聲音突然響起,吳界這才注意到他已經站在宮殿門口。
吳界搖了搖頭,聲音有些沙啞:“二位前輩,為何珠子選擇了我?”
“諸天萬道之中,有五道超脫在外。”無麵之人的聲音擴散開,低沉而沙啞,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,“你身負無與初的力量,雖弱小且不完整,但足夠讓人側目了。”
“初?是太初神樹麼?”吳界皺起眉頭,手指碰了碰靈台之處,“所以我在仙殿之中把自身所修之道相融時誕生出的新仙道,是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