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奴婢在。”
“將此人首級割下,裝入匣中,送往北乾,告訴項瞻,他送的檄文,朕收到了。”蕭執一頓,又道,“他派來的使臣,朕也留下了,也讓北乾臣民看看,跟著項瞻,最終會落得個什麼下場。”
“父皇!”蕭庭安猛地抬頭,“此舉恐激怒項瞻……”
“夠了!”蕭執厲聲斷喝,“太子,你難道還不明白,項瞻要的是朕的命,要的是這大榮江山!”
他走回龍椅,坐下,疲憊地揉了揉眉心,“退朝吧,太子留下。”
群臣如蒙大赦,魚貫而出,片刻後,大殿內隻剩父子二人,還有常真尚有餘溫的屍身。
很久很久,蕭執忽然開口:“你都知道了,是嗎?”
蕭庭安心頭一跳,麵上不動聲色:“父皇是指什麼?”
“襄王。”蕭執睜開眼,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的兒子,“那份手諭,吳諱帶回來的真相,還有你皇祖父派人在民間散布的謠言……你都知道了。
他沒有用疑問的語氣,而是陳述。
蕭庭安沉默片刻,緩緩起身,拍了拍衣袍上的血跡:“是,兒臣都知道了。”
“所以你如此護著那使臣?”蕭執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譏諷,“在你心裡,是不是也覺得,朕這皇位來得名不正言不順?”
“兒臣不敢。”蕭庭安垂眸,“但兒臣以為,無論皇位如何得來,既然坐了,就該坐得穩,坐得長久。項瞻遞來戰書,要的不隻是父皇的命,更是要攪亂我朝人心,父皇若意氣用事,正中其下懷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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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所以你就當眾宣讀,讓滿朝文武都看朕的笑話?”蕭執的聲音陡然拔高。
“兒臣若敢有半分不敬,願受天雷殛頂。”蕭庭安三指指天,“但兒臣若畏縮不讀,他人便會說父皇心虛,連檄文都不敢讓人聽見。與其讓項瞻得逞,不如化被動為主動。”
蕭執盯著兒子,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,半晌,他才緩緩道:“那你以為,該如何應對?”
“戰!”蕭庭安抱拳,“兒臣請纓,願領水師,鎮守江防。”
“你?”蕭執挑眉,“你一病兩月,連東宮都出不了,如今卻要領兵?”
“兒臣的病,是心病。”蕭庭安神色坦然,“如今病已解,自當為父皇分憂。況且,兒臣身為太子,若不能為國征戰,如何服眾?”
蕭執盯著他看了許久,忽然笑了:“太子長大了,知道用「服眾」二字來壓朕了。”
蕭庭安微微皺眉,沒再辯解,又道:“父皇若信不過兒臣,可派鎮樞院隨軍監軍。”
這話聽起來謙卑,實則暗藏鋒芒,派鎮樞院監軍,就等於告訴天下,皇帝連太子都要防著,更坐實了檄文中的猜忌骨肉。
蕭執當然聽得出來。
他繼續凝視著兒子,眼中的情緒複雜至極,有殺意,有欣賞,也有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……疲憊。
“太子,”他聲音忽然低了下來,“你可知,朕為何讓你讀那份檄文?”
“兒臣不知。”
“因為朕想看看,你會怎麼選?”蕭執長歎一聲,“是選朕這個父皇,還是選你那個從未謀麵的祖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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