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府丞還想到了什麼？”
眼見著所有人目光又聚到了自己的身上，王茂平作為考生隻能繼續清理思路，他想到的都是問題：“下官很好奇——”
洪甫實等人臉上都寫著幾個字，好奇什麼？
“就以張衝來說，他運出去的不完全是銀兩……”但經過義同堂的手之後，肯定就全部變成了銀兩。
而想要將那些值錢的金銀玉器以及名家書畫變現，義同堂必然是有渠道的。
如果名下沒有這樣可以變現的商鋪，那麼——
“義同堂應該與典當行，古玩鋪，畫肆之類的店鋪有聯係。”洪甫實明白了王茂平話中的意思。
雷翃知道他說的有道理，可有道理，未必代表著有辦法：“可是，明麵上我們查不到聯係啊。”
所以，王府丞你有沒有什麼辦法？王茂平表示，他隻有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：“張衝的賬冊，在我們的手中。也隻能大海撈針的碰一碰運氣。”
最後一筆送出去的財物，是在去年的年末，算下來還沒有多長時間，如果那些金銀字畫在市麵上流通的話，沒準還真的能夠碰到。這樣順著店鋪也許能夠查到什麼也說不定。
“還有義同堂也許與那些店鋪沒有聯係，那三個富商呢，他們名下都有什麼店鋪？”
“本官會派人搜尋調查。”雷翃說完後，目光還停留在王茂平的身上，而其他人也是如此。
考生繼續答題：“那個蘇績良有問題的可能很大，所以要想辦法從他著手進行調查，或者看能不能安插人手，如果他身邊不能，就從他身邊的人入手，如果還不能，那就身邊人的身邊。”一層一層的捋下去，總能找到可乘之機。
“本官會安排下去。”
考生已經答題完畢，再看他也憋不出答案了好嗎？在確定王茂平已經將想法都說了出來，洪甫實等人終於收回了自己的目光，沒有要補充的內容。
坐在返回順天府的馬車上，主官閭嘉忍不住感慨道：“這京城還真是魚龍混雜到讓人吃驚的地步。”作為大孟的都城，這裡無疑是最為繁華的。
而在繁華之下，魚龍混雜也是必然的。即便不是順天府尹，他也很確定這一點。
隻是他沒有想到，京城有外族的血金人，有抓不儘的黎蒼社反賊，有武將編織起來的賣官斂財之網，當然是不是隻有武將，現在還說不定。
自從身邊有了這位府丞，他這個府尹也算是真正開始了解這個京城。
王茂平倒是沒有主官那麼多的感慨，既然皇上命令查下去，那就查下去好了。而且都尉司是調查的主力，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等待，等待能否有些收獲。
而既然是等待，在王茂平這裡，就是暫時擱置，他公務可是很繁忙的，尤其是在鄉試之年。
上次去貢院故地重遊之後，貢院的修繕便已經開始，而那些報名生員的材料經過層層的審核後，也會來到順天府。他就要和提學去核查報名生員的鄉試資格。那將又是一個繁重的任務。
趁著還沒有開始，還是要將手上能夠處理的公務儘快處理完成。
閭嘉不知道自己在感慨的時候，下屬正在梳理著手上的公務，可謂是相當勤奮了。而王茂平也不知道，在他加班完成回到家的時候，還有一場服裝秀在等著他。
這次服裝秀的主角倒不是老王家的女人們，而是白景這個小夥子。小夥子除了話癆，還是愛顯擺的性子，之前穿秉燭人話本中主角的同款衣服，可是顯擺了很久。之前去追蹤金衛使時，扮成了富家公子，回來還在王家人麵前重現了一下。
隻是如今，他倒是不明白小夥子為什麼又開始展示服裝。而且一眼瞧過去，還是讀書人的扮相。怎麼突然想起扮讀書人了呢。
“大人，您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麼樣？”
王茂平相信，這身衣服小夥子已經跟家人都展示了一遍，因為兩個孩子已經無奈的兩眼放空，王瑞崢還伸出一隻手，將手掌張開，比了一個五，王茂平知道，今天小夥子換了五套衣服。
“還不錯。”不用費心去誇，因為他知道，即便是誇出一朵花來，人家還是要換下一套的，最後還要繼續糾結。
果然小夥子馬上竄了出去，沒一會兒，穿著第二套衣服又竄了進來。小夥子，衣服挺好，但你這個動作，就不太像讀書人啊。
“大人，這套怎麼樣？”
“也還可以。”
小夥子跑出去的時候，王茂平都感覺到了風的存在，而在幾套衣服都展示完成，全部獲得不分伯仲的評價之後，白景不出所料的陷入了糾結之中。
而他也終於問起小夥子舉辦這場服裝秀的原因，怎麼突然間就對扮成讀書人感興趣了呢。
“大人，您不記得了嗎，屬下要去參加戰茂宴，參加的可都是讀書人，我當然也得扮成讀書人的樣子了。”
如果是這個原因，那他確實是忘記了，上次馬甲差點因為畫像掉了的烏龍，已經讓他對於戰茅兩個字開始免疫。
去就去唄，小夥子不去，那還有其他人去呢。再說入場費好像是五兩銀子，總不能浪費。
不過衣服嘛，小夥子你還是自己糾結去吧。
隻是王茂平沒想到，糾結到最後，幾套衣服人家是一套都沒有選，跑到他這裡借衣服來了，說自己準備的衣服，穿上總感覺沒有書卷氣。
這書卷氣還能被借出去？小夥子的想法真是讓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。算了，由著他去吧。
時裝秀就這麼過去，但是過了兩天，散值回家後的王茂平，發現小夥子開起了演講會。
以王家人對小夥子的喜愛程度，以及八卦的程度，那是一個不落的坐在椅子上，聽小夥子說著連戰茅本人都不知道的事跡。
白景的記憶力很好，不僅關於戰茅聽著荒謬的事跡，以及玄乎的人設記得清清楚楚，講得繪聲繪色。那些戰茅詩也記下了不少，文章也能像模像樣的複述出來幾句。
王茂平已經提不起口吐芬芳的力氣，隻是很想說對那些參加戰茅宴的讀書人說上一句，把心思都用在讀書做文章上行不行，到底實力才是最重要的啊。
如果考試題目真的與戰茅有關的話，你們的文章也拿不到多高的分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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