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亨說:李林甫之前一心想讓李瑁成為太子,雖然我父皇沒有聽他的,立了我為太子,可是成年人的觀點怎麼會這麼容易改變呢?他見了我表麵上笑盈盈地打招呼,其實早就背地裡給我使絆子兩三次了。
蕭嵩說:太子殿下,李林甫是一個笑麵虎,表麵上人畜無害,實際上陰險狡詐,你千萬不要得罪他。皇上現在最信任他了,讓他兼任了吏部尚書,總管文武科選事務。侍中兼兵部尚書還兼河東朔方節度使的牛仙客,總是聽從李林甫的觀點,因此李林甫現在權力很大。
李亨說:我有意想和他搞好關係,可是我跟他說話時,總感覺我們不是一路人,終究不會真的能搞好關係。我怕和他走得太近我父皇不樂意,也怕他了解了我的更多弱點和細節以後,對付我時更精準。
蕭嵩歎息道:唉,你的擔心並非多餘啊。沒辦法,你就和他保持若即若離,表麵上的和善吧,儘量不要得罪他即可。他可是睚眥必報的人啊。
一身白色薄衣袍的李亨,暫時不說話,進入了思考中。
我問蕭嵩:蕭太師,我問你一個問題,您知道幽州節度使為何換成李適之兼任了呢?我今天早晨來皇城時,在朱雀門外看告示,得知皇上在昨天任命禦史大夫李適之兼任幽州節度使了。那原來的幽州節度使張守珪去任何職了呢?
蕭嵩說:說來話長,我簡單說幾句吧。幽州有兩個將領叫趙堪、白真陁羅的,假借節度使張守珪的名義,命令平盧軍使烏知義,在橫水以北,攻擊奚國叛亂者的餘黨。烏知義不出兵,白真陁羅就謊稱攻打奚國叛亂者餘黨,是皇上下的聖旨。烏知義無奈地出師,與叛奚餘黨激戰,結果先勝利後失敗了。張守珪上奏戰況時,說獲得了勝利。幽州和營州那邊有許多如安祿山、史思明那樣的胡人將領,這些人對這樣的事常會傳播出來,所以幽州戰敗而說戰勝的事就讓皇上知道了。皇上身邊的太監牛仙童去調查此事。張守珪用重金賄賂了牛仙童,將罪過歸於白真陁羅,逼迫其自縊而死。牛仙童回來後,向皇上講幽州戰敗於奚,責任在於白真陁羅,白真陁羅已畏罪自殺。
蕭嵩講了這麼多,嗓子有點啞了,李亨說:文遊唐,你去承恩殿打水,給蕭太師泡茶。
我起身拱手道:下官遵命。
蕭嵩擺擺手說:我講完幽州的事,就會離開,快到吃午飯的時候了,我家人還在家裡等著我回家吃飯呢。我沒說不回家吃午飯,因此我不動筷子,家人們都得等著。
李亨說:既然蕭太師急著回家,文遊唐你就坐下吧,先不去打水了。
蕭嵩接著剛才說的那段話說:牛仙童向皇上彙報了幽州戰敗的情況以後,沒料到宮裡的其他太監們由於眼紅他年紀輕輕就很受寵,就聯名向皇上舉報了牛仙童接受了張守珪的重金賄賂的事。皇上勃然大怒,在今天的早朝上,讓楊思勖杖殺牛仙童。張守珪也因此被貶為括州刺史了。
李亨說:我父皇非常恨身邊的太監做出不忠誠的事,尤其是在調查邊疆的戰況時收受賄賂,並美化管理失職的節度使。
我歎息道:唉,這些宦官應該謹小慎微啊,宦官裡的爭鬥也很激烈啊。我心裡想的是李隆基一會兒似虎,一會像狼,一會兒又是龍,有暴虐的一麵,也有冷酷的一麵,也有些治國平天下的雄才大略。
蕭嵩起身說:太子殿下,我要回家了,你也回承恩殿準備吃午飯吧。
我和李亨也都起身了,李亨說:蕭太師您慢走,我送您出重明門。
蕭嵩輕輕擺手說:太子殿下,您不必送我了,我兩護衛陪我出重明門,那裡有我的轎子,我坐到裡麵,一會兒就回家了。
李亨沒有再說什麼,而是跟在蕭嵩後麵出了西偏殿,我也緊跟在他們身後,來到了嘉德殿的院子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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