朝鮮,昌德宮。
經過近幾個月的"排除異己",通過發動政變即位的朝鮮新王李倧已經基本坐穩了王位,不再像最開始那般戰戰兢兢,時常擔心忠於自己親叔叔的舊黨老臣們會卷土重來。
為了證明自己政權的合法性,李倧在即位不久便宣布廢黜了自己親叔叔光海君對女真的外交政策,轉而全麵倒向明國,希望借此改善與明國之間的關係,得到明國的冊封。
畢竟在過去的兩百餘年間,作為"宗主國"的大明雖然從未直接乾涉他們朝鮮的政權更迭,但每任朝鮮國王在即位之後都需要得到明國的冊封和承認,方才算具備統治的合法性。
換句話說,隻要他能夠得到明國的承認,即便他是通過政變即位,但也是擁有統治權的正統君主;反之,如若明國遲遲沒有對他予以冊封和承認,即便他能夠靠著朝中大臣的擁戴暫時坐穩王位,但人心浮動之下,不知會引來怎樣的後患。
不過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,在他夜以繼日的努力下,明國的皇帝陛下終是派遣了使臣,對他予以了冊封和承認。
自此之後,朝中再也無人能夠質疑他的地位,他那位被他流放到覺華島的親叔叔,也再無"翻身"的可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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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啟稟殿下,寧邊宣傳官文晦在宮外請求覲見.."
輕輕推開緊閉的殿門,一名小內侍逆著撲麵而來的酒香味以及男歡女愛過後的腥臊氣息,躡手躡腳的興至宮殿深處,朝著癱軟在床榻上的國君李倧稟報道。
"文晦?他來作甚?"
聞言,已是筋疲力儘的李倧強行推開躺在自己胸膛上的宮娥,一臉詫異的詢問道。
這文晦算是最早一批追隨他的文官,前段時間被他派遣至寧遠義州,負責"監督"率領重兵,坐鎮邊陲的副元帥李適。
"文大人說,有要事向殿下稟報.."
小內侍的聲音依舊不大,但李倧卻像是受驚一般,猛然睜開了昏昏欲睡的眼睛,不敢置信的看向遠處重新被閉合的殿門。
以文晦的身份和職權,縱然有什麼大事需要直接向他彙報,也不用長途跋涉近千裡,親自返回漢城國都。
除非...
"快,宣他進殿!"
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,李倧那漲紅的臉頰上充斥著驚恐,甚至不顧床榻上酥胸半露的宮娥,聲音出現了一絲顫音。
...
...
"臣文晦,叩見殿下。"
隻片刻的功夫,一名風塵仆仆的中年人便跌跌撞撞的闖進了光線昏暗的承德宮,朝著披著一件長袍的李倧叩首道。
不過在行禮的刹那,他的餘光卻是不由自主的瞥向床榻後那兩抹倩影。
"怎麼回事,仔細說說。"
因為視線角度的問題,李倧並未察覺到文晦臉上的異樣,轉而急不可耐的追問道。
難道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?有人想要再一次發動"政變"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