祥雲鎮,軍營。
阿詩卓瑪的帳篷。
靖王叔在七渡的攙扶之下,緊咬著牙根,捂著肚子,吃力地來到帳篷跟前。
一路之上,他實在忍不住絮絮叨叨地罵:“我這是招誰惹誰了,你說讓我被那鬼麵妖蛾襲擊也就罷了,裝瞎也行,大不了我窩在帳篷裡不出去。
可是你們就可著我這糟老頭子一個人禍禍,哎喲,簡直疼死我了,不行不行,還得出恭。”
七渡攙扶著靖王叔,還不忘討好地道:
“誰讓您老是王叔呢,整個軍營裡,除了您老,還能有誰鎮得住宸王?我想當根蔥,也沒人拿我熗鍋啊。”
靖王叔低聲地罵:“可沈嶠她就不能想點彆的方法嗎?非得用苦肉計,我看她就是故意的。回頭我再跟她好好算賬。”
七渡“嘿嘿”地賠笑:“這不是正好金蟬脫殼,方便您暫時離開這裡,前往南詔嗎?如此還不引起宸王的疑心,一舉兩得,您老再委屈委屈。”
兩人一邊低聲拌嘴,一邊走到帳篷跟前,立即就被看守的士兵十分客氣地攔住了去路。
“卓瑪公主身體不適,正在休養,靖王叔您請留步。請容小人回稟宸王殿下。”
靖王叔捧著肚子,朝著帳篷裡喊:“本王叔找的就是她卓瑪公主。宸王!你給我出來!”
話音剛落,司陌宸便從帳篷裡撩簾探出頭來:“皇叔爺,您親自前來,有何吩咐?”
“吩咐可不敢當!”靖王叔指著司陌宸:“本王來找你,就是想問問,你跟那個什麼公主究竟安的什麼心思?”
司陌宸一愣:“皇叔爺您此言何意?”
“少揣著明白裝糊塗,那天那些幺蛾子四處肆虐,專門往本皇叔的頭頂跑,那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兒。
今兒我才明白過來,八成你們兩口子是故意針對我,想要把我趕走呢吧?”
這話劈頭蓋臉的,把司陌宸訓得一愣,莫名其妙:
“怎麼可能呢?皇叔爺這是聽了誰胡說八道?此事完全就是意外,阿詩卓瑪不是說,有上兩三日您這眼睛就能恢複了嗎?”
“這話你也好意思說出口!我自從喝了她阿詩卓瑪開的藥方子,就一直腹瀉不止,一趟一趟往那茅廁裡跑,褲子都提不起來,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。瞧瞧,瞧瞧我這臉瘦的,都快要脫相了。”
司陌宸瞧一眼他油光滿麵的臉:“您老怕不是吃壞了東西吧?可找郎中看過了?”
“就是這個藥方子有問題,絕對沒錯!郎中都說了,這方子裡有蟾衣,蜈蚣等藥材都是有毒的。吃了隻腹瀉都是我命大。”
靖王叔十分篤定地怒聲聲討:“你們這是故意借著給本王叔醫治眼疾,暗中給我下毒。不想讓本王叔活著回京了是不?”
“皇叔爺您真的是誤會了……”
“方子是那個什麼卓瑪公主開的,藥是你的人抓了煎好之後給我送過去的,難不成還能是我故意訛你們不成?”
靖王叔壓根不給司陌宸分辯的機會,不由分說。
司陌宸麵對靖王叔的胡攪蠻纏,頗有一些不耐煩。
“侄孫兒對皇叔爺您滿心敬畏之心,巴結不及,卓瑪公主也絕無此意,其中必有誤會。怕是那軍中郎中信口雌黃。”
靖王叔一聽他這樣推卸責任,火氣頓時就上來了。
“感情拉肚子的人不是你,說得好生輕巧,推得一乾二淨,好似我故意訛詐你們一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