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走沈嶠之後,齊嬤嬤回到玉坤宮,就將沈嶠的行徑跟皇後添油加醋地講了。
皇後疲憊地揉揉眉心:“既然如此,本宮也就放心了。原本還擔心她會令淩王如虎添翼,現在看來,她的確不配。何去何從,隨她心意。”
“淩王想一箭雙雕,妻妾同娶,將沈相的權勢收入自己麾下。看來野心勃勃,不得不防。”
皇後輕嗤:“心計不少,可惜城府不夠,沉不住氣,略顯毛躁。倒是還不如那司陌邯沉穩,不動聲色。畢竟是千軍萬馬的戰場之上曆練過的,不一樣。”
“那皇後娘娘今日為何不成人之美,乾脆成全了邯王殿下?也好為太子殿下拉攏一大助力。”
“不急,隻要沈嶠一日不嫁,這淩王就不會死心。兄弟二人自然反目,何須我推波助瀾?”
“老奴明白了,還是皇後娘娘您看得透徹。怕隻怕,這邯王如今不人不鬼的,沈大小姐怎麼可能瞧得上?最後再花落淩王府,那就......”
“不會,”皇後斬釘截鐵:“沈嶠或許會瞧不上司陌邯,但是絕對不會嫁入淩王府。
從她舉止言行來看,應是見過世麵,這種人目光長遠,心胸開闊,不會一棵樹上吊死,為了情愛委屈屈就自己。不信,你就等著瞧熱鬨。”
剛剛出了宮門的沈嶠,猛然打了一個噴嚏。
覺得皇後肯定是肉疼了,然後背地裡將自己罵個狗血淋頭。
分明心裡滿腹算計,刻薄吝嗇,人前還偏生非要裝出一副母子情深的善良樣子,就跟自家府上那位繼母一模一樣。
下次,就不惦記著給自己拉郎配了吧?
司陌邯還沒有走,一直在宮門口等她。
沈相早就提前回府,黎嬪刻意差人叮囑,讓自己將她安然護送回去。最好,還是拐回邯王府。
他滿心不屑。
溫柔鄉亦是英雄塚,女人隻會影響自己拔劍的速度。
他不需要,更瞧不上這種粗魯野蠻而又貪財的女人。
沈嶠大搖大擺地出來,跟做賊似的,背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包袱,懷裡還抱著一摞盒子,累得氣喘籲籲。
好人做到底,送佛送到西啊,皇後都不派人送一送自己,小氣。
還好自己怕太招眼,回府之後被那個貪財的繼母給盯上,於是棄了部分華而不實的盒子。
司陌邯想走,不想跟她同流合汙,更無法想象,這麼多的藥材煎出來的藥,就算是濃縮成藥丸,隻怕也有腦袋瓜子那麼大。
她是打算將自己身體裡的蟲子撐死吧?
司陌邯撩開車簾,探出半個身子,淡淡地問:“你確定,這些藥都是給本王解蠱用的?”
沈嶠也不跟他客氣,將所有的藥一股腦全都塞進司陌邯的車廂裡。
然後吃力地挪出一點空隙,側著身子擠進去。
“否則呢?我又沒病。”
車夫見她已經上車,揮起馬鞭一個急轉。
抱著的那堆藥材稀裡嘩啦地扣了司陌邯一身。
司陌邯瞄了一眼掉落在身上的藥材:“鹿茸,淫羊藿,大力丸......彆告訴我你拿的都是這種藥。你就不怕彆人對本王身體有什麼誤會嗎?”
三盒大力丸是原封不動帶包裝一塊順出來的,盒子上都是手工繪製的科教圖案,姿勢各異的少兒不宜的圖畫。
若是換做尋常女子,隻怕要羞臊得捂著臉,恨不能跳下馬車去。
沈嶠臉不紅氣不喘,一邊收撿,一邊理直氣壯地胡說八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