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其他人說這句話,晉舒意不會在意,可是從眼前的男人口中說出,她卻瞬間會意,而後,更是震驚地盯住了他。
入京見到淮硯辭第一面後,她就曾問過任徵老昱王可還有其他子嗣。
當時任徵說過老昱王在江湖有一個老相好的事情,還說過此事是淮硯辭的逆鱗,提過的人差點被撕爛了嘴。
淮硯辭對此事諱莫如深,他又本就是不可一世的人,如今知曉水從簡的存在不僅沒有調查反而自願扮演——
晉舒意不說話,卻也沒有走,她坐到了他對面。
淮硯辭放下茶杯,微微傾身向前,胳膊搭在膝上:“想明白了?”
晉舒意自然沒有回話,如果說眼前人早就知曉水從簡假扮他的事情,那隻能說明,他也是暗門中人。
但暗門調查的事情有關朝廷,勢必有不少阻礙,她又如何能判斷此人不是在詐她。
“還請明示,”她道,“公子認識他?”
許是她的謹慎反而顯得欲蓋彌彰,這一問之下,男人竟是笑了。
好在這笑轉瞬即逝,並沒有等她皺眉他便又親自斟了一杯茶推來。
“方才事急從權,以茶代酒,賠罪了。”
今日之前,晉舒意從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有低頭的一天,可此時,親眼看著他遞來的茶水,耳聽他說出賠罪二字,頓覺晃神。
遲疑半刻,她才伸手接過。
清茶入口,她卻沒品出味道來:“方才你說,事急從權?”
見她喝完,那人才伸手一指樹梢:“近日來的第五個,已經跟到家了呢。”
晉舒意驚詫,抬頭去看,卻什麼也沒看見。
“玄枵會處理。”淮硯辭漫不經心道,“有人對我們很感興趣。”
“我們?”晉舒意捕捉到這個字,“為什麼?”
“我也很想知道。”
晉舒意聽出機鋒,她捧著茶盞終於問出來:“所以,你來蕪州,並非是要看晉家的商鋪。你是在查東西?”
只是問完,她眉頭皺得更緊了,補上一句:“跟晉家有關?”
“還不確定,”淮硯辭倒是沒有模稜兩可,“不過那日靜室裡的毒,可能來自蕪州。”
“那日的毒,不是陶夏知所下?”
“她?”
“嗯,”晉舒意回憶著,“我同太子殿下看見她穿著侍女的衣裳鬼鬼祟祟過去,陶夏知又一直對你仰慕……”
“所以,你是來救我的?”男人忽然笑了,“怕我被輕薄?”
晉舒意一噎,下意識反駁:“我是擔心秋臨妹妹的婚禮出事。”
等等,怎麼說到這裡來了,她正了正臉色:“聽你的意思,難道是我猜錯了?毒不是她下的?”
那日玄護衛不是還說過陶大小姐已經送回去了麼?可見那日陶夏知確實是進了靜室的,只不過被玄護衛抓住了。
“她只下了藥引,迷香會叫人頭暈目眩,渾身無力罷了,這重要的後一半,卻是下在茶水裡,有人黃雀在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