顏執安不得不糾正她的話:“小齊十七歲了,不是孩子,她比你都聰明。”
陳卿容不傻,識別她的謊言:“你幾日沒入宮?”
顏執安道:“我近日很忙。”
“你們吵架了嗎?”陳卿容捕捉到不對勁的地方,“你們吵架,對不對。所以,你與陛下鬧脾氣?”
顏執安沉默。
“顏執安,你多大人了,和一孩子鬧脾氣,你丟人嗎?”陳卿容覺得匪夷所思,“你和我吵,躲去公主府,和小的吵,躲外面不進宮,你怎麼那麼幼稚?”
顏執安無奈捂耳,覺得頭痛欲裂,便道:“我明日便入宮。”
陳卿容這才罷休,轉而一想,又不對,“近日沒有朝會嗎?”
“未曾舉行大典。”顏執安解釋,“日後登基,她才以新帝的身份舉行朝會。”
陳卿容睨她一眼,十分好奇:“她做何事讓你不滿?”
“沒有。她、很好。”顏執安心中苦澀,有苦難言。
陳卿容疑惑不解,“她既然很好,你生哪門子氣?”
“好了。母親,我當真是累了。”顏執安羞於啟齒,忙用累了打發母親離開。
夜深露重,冷風拂面,吹得人不敢睜眼。
隔日,顏執安當真入宮,小皇帝大多時間還是在靈堂,不過,此刻,她正在氣頭了。
李氏有一宗親,以道德來勸說她將安王放出來,他是被紀王蒙騙,女帝已處罰過,合該放出來,靈堂前盡孝。
這位宗親,仔細算起來,還是紀王一輩的,仗著輩分高,藉此壓一壓皇帝,顯擺自己的能耐。
循齊氣得渾身發抖,拔刀就去砍對方,嚇得一眾宮人急忙去攔。
那人嚇得拔腿就跑,恰逢左相過來,他便躲在左相身後,裝模作樣地勸說,以陛下年幼,不懂禮數為由,要求放出安王。
顏執安掃他一眼,看向循齊,眼神淩厲,循齊便將刀放了,她則轉首,看向內侍長,道:“先帝靈前,豈容人放肆,拉下去,杖斃。”
內侍長忙答應下來。
那人跳了起來,道:“我乃陛下叔公,顏執安,你豈敢殺我。”
顏執安不予理會,走到小皇帝跟前,她一離開,內侍們撲過去,將人抓住,那人還要罵,內侍長堵住他的嘴,揮揮手,“帶走。”
循齊看著那人慌張之色,心中鬱悶之氣,徐徐散了,隨後,她回身走入靈堂。
顏執安跟隨其後,先給先帝上香,隨後看向左右,道:“退下。”
眾人聞言,忙揖禮退出去。
人散盡後,顏執安才開口:“你已是陛下,天子一怒,伏屍百萬,你大可讓人去處置,你自己沖動拿刀,成何體統。”
循齊本還有氣,聞此一言,最後的一絲怒氣也散了,默默站立一側。
顏執安凝著她,神色冷靜,幽暗的眸子裡帶著不滿,但很快,便又消失了。
“李氏一族,不滿你繼位,在他們眼中,太子才是正統,他今日敢來挑釁,明日就敢語氣不敬,是該殺,但不是你來殺。”
“我知道了。”循齊站起一側,乖巧地答應下來,“也記住了。”
隨後,她大膽望向左相,“您怎麼來了?”
聽到她的稱呼,顏執安還是不滿,但懶得去計較,便問道:“昨日司馬湛入宮,是你召來的嗎?”
昨日那一幕,她聽後,思來想去,肯定是小皇帝自己做的。
小皇帝沉默。
她的沉默,像是一種承認,氣得顏執安心口作痛,“你想見我,召我便是,何必彎彎繞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