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把他綁起來!”艾爾文對沖過來的侍衛喊道。
“分開!本鎮的人和外人分開!”艾爾文指揮鹹魚鎮的人道,“所有人都到院子裡集合!不許亂跑!逃跑一律擊殺!”
場面極其混亂,侍衛和一時分不清誰是敵人,一部分掩護艾爾文朝城堡退,一部分留下甄別敵人。
鹹魚鎮的漁民也摸不準情況,糊里糊塗,但他們不是鬧事的人跟著馬洛退至牆角,另外一批人則拔出匕首,揮舞工具追殺艾爾文,侍衛們圍上去,將他們困在牆角,牆頭有人拋擲石頭,一支弩箭將牆頭的人射下來。
箭塔不時有破空之聲,箭矢呼嘯,外面響起幾聲慘叫。
鹹魚鎮的三十多人退居一邊,另一邊也有一小撮人,有人大喊:“冤枉啊,大人,我們不是刺客。”有人哀求,“有人跟我們說這裡修城堡,可以掙到錢,我們只想掙幾個錢而已。”
“閉嘴!退回去,敢上前一步砍了你的腦袋!”
兵器、慘叫、鮮血染紅的巨石、斷肢、血匯聚成窪,被驅趕到一起的人不斷哀求,喊冤。
但仍有人負隅頑抗。
十幾蘭尺外,有人企圖突破大門,衝出去,外面有人策應,侍衛被包夾在中間,鐵質工具對上侍衛的長劍,但被架在中間的兩位侍衛是剛剛晉升一階騎士的傑瑞德和哈德利,巴克雷也躍下牆頭,包抄過去。
金屬交擊聲密集響起,有人“啊——”的狂呼,腦袋被削,脖頸鮮血沖天而起;有人被劈飛出去,一隻手已經沒了,捂著打滾,傷處慘烈嘶喊;翻上牆頭,長矛刺腳,那人愣了一下,馬上弩箭貫胸,口中冒血,摔了下來……
院子另一角,幾個人不肯投降,一個人胸口被侍衛的長劍刺穿,後退十幾步靠牆躺倒在地,滿牆是血。
那些人都不是白給,配合相當默契,搏擊技巧也是相當熟練,如果以一對一公平比賽,他們完全可以佔據上風。
但此時,吃了兵器上的虧,沒有盔甲護體,聲勢也被壓制住了,加上刺殺失敗,唯有撤退一途,他們也無心戀戰,殺傷力大打折扣,對侍衛們的威脅同時降到最低。
幾個人配合要衝出去,總是被逼迫回去,不時冒出一支冷箭,便有人當即受傷。
短短几分鐘,血花不斷炸開,場面異常慘烈。
民風彪悍,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,但都不直面生死,他們面臨的最大最頻繁的考驗來自海上,搏擊風浪、礁石、暗流之類,即便是鹹魚幫的短刀,大家也是不會拼命的,尤其這種規模,這種陣勢,這種肅殺與血腥,生與死不過轉眼間的事情,野地裡長大的漁民們禁不住的膽寒。
肯特保護艾爾文回到城堡,侍衛隊長還不忘記關上窗戶,艾爾文也不打算看了,幾個刺客,實力很強,但勢單力孤,暴起偷襲有奇效,全暴露之後,就只有捱打的份了。
“艾爾文,你受傷了。”
顫動的鬍鬚,顫抖的身體,還有顫巍巍的聲音,此時聽來,飽含對少年領主安危的擔憂。
使用治癒咒,劇痛之後,魔力空虛,胳膊痊癒,但衣服依舊滴血。
艾爾文給老學士看了一眼,讓他寬心。
女僕阿麗莎去找打水,找衣服換。
“汪!”黑影一陣風地撲過來,正對艾爾文的胳膊齜牙。
是飛飛,昨晚身體部分被染黑,還沒來得及給它收拾。
這個黑白相間的花狗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。
它睡醒了,升階了,就又想喝血了?
“它喜歡您的血,大人。”肯特隊長不是很肯定地推測道。
他的手擋在艾爾文和飛飛中間,小傢伙避開了,一臉嫌棄,彷彿那隻手散發臭味。
肯特也看出來了,艾爾文將匕首削開的縫隙漏給飛飛,小傢伙齜牙做出要撲上來的樣子,艾爾文臉色一沉,食指和中指做剪刀狀開開合合。
飛飛的小臉人性化的駭然失色,猛地拉高,前肢縮在胸前,怯怯地伸出舌頭做舔舐狀,彷彿在說,我只是舔一下,只舔一下。
艾爾文順著斷口,撕下衣袖,扔過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