用白蓁蓁的話說,白興言那何止是丟人,簡直都要讓她在閻王殿抬不起頭了。
堂堂文國公,一品侯爵,關鍵還是她爹。而她呢,是未來的慎王正妃,對閻王殿來說好歹也算是主母。可她爹居然在大牢裡給那葉成仁下跪,還當著葉成仁的面狠狠地自扇耳光。
“姐,你說他是不是瘋了?他的臉皮當真就那麼不值錢?他當真就那麼怕葉家?葉家到底有什麼值得他怕的?就因為一個太后娘娘嗎?他不要臉,我還要臉呢,他扇的何止是他自己的嘴巴,他簡直是在扇我。”
白鶴染緊緊擰起眉,他想到葉成仁不會輕意就犯,不可能輕意就將所謂的名單告訴給白興言,卻也沒想到對方竟會提出如此無禮的要求。
下跪?自扇耳光?
“葉家確是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,人都扣押在了閻王殿的大牢裡,還敢如此囂張。”白鶴染氣得笑了出來,“罷了,他願意扇就讓他扇,他也的確該扇,只不過再如何該扇也論不到葉家人行刑。”她告訴白蓁蓁,“不用理會,葉家大老爺來閻王殿一趟也不容易,這種人生體驗可不是人人都有資格擁有的,咱們得給他創造一個好的牢獄條件,讓他這個牢坐得更舒服自在。”
白蓁蓁聽不懂,“姐你什麼意思?”
白鶴染攤攤手,“就是字面上的意思。葉家大老爺不同常人,好歹也算半個親戚,咱們可不能攔著人家逞威風。只是這威風逞多了也累得慌,大牢裡總不比在家裡時自在舒服,為免葉大老爺累著了……”她看向九皇子,“九哥,給他送盞茶喝可好?”
九皇子挑眉,“弟妹所說的茶是……”
“潤喉的茶,我親手調配,保證他喝下之後終身難忘。”
九十兩位對視一眼,皆是勾了唇角。君慕凜笑呵呵地說:“我們家染染親手調配的茶,葉家人真是好大的面子,竟能喝上未來尊王妃的茶。也罷,看在他跟你們白家是親戚的份兒上,染染,你便給他泡上一壺吧!”
“一壺太浪費了,一盞就夠。”白鶴染伸了手臂,拿了桌上一隻茶葉罐子。
君慕凜一把就給按住了,“別鬧,上等的紫霧茶,九哥可就得這麼幾兩,可不能便宜了他。你要泡茶還不簡單——”他衝著外頭的侍衛招招手,“去,從樹上摘些葉子下來,再刮兩小塊兒樹皮,拿過來給公主殿下泡茶。”
那侍衛應聲去了,不多一會兒就抓著兩把樹葉回來,順帶著還撕下兩片樹皮。
“染染,就用這些泡吧,閻王殿的樹長得也都挺好的,給他喝不虧。”
白鶴染看得直皺眉,“你這整的也太明顯了,他能喝嗎?”
君慕凜都聽笑了,“傻丫頭,難不成你以為給他泡紫霧茶他就能喝?他又不傻,他現在是犯人,憑白無故的給犯人上盞茶,是個人都明白茶水裡肯定是有問題的。所以用不著那麼講究,反正也是硬灌,就拿樹葉樹皮子泡吧,別白瞎了好東西。”
她聽得直抽嘴角,“硬灌啊?那豈不是擺明了告訴他咱們這茶裡有鬼?”
“就是擺明了告訴他啊!”某人說得一臉無辜,“老子就是擺明了收拾他,他能把老子怎麼樣?再說了,難不成進了閻王殿還能一點兒委屈都不受?九哥沒用蒸鍋蒸他就不錯了,他要有意見,不行就推後院兒油鍋裡去,裹上面炸一炸,看他喝不喝。”
白蓁蓁都快聽吐了,捂著嘴跑了出去。九皇子趕緊在後頭追,心裡頭咆哮怒罵,這兩口子可真要命,如果把他的小蓁蓁給嚇著了,他一定跟老十玩兒命。
“那便這樣吧!”白鶴染也不想聽他再發揮下去,裹面炸人什麼的,是挺噁心。
她開始動手撕樹葉,撕完了再搓,到真的整得跟茶葉似的。就是那兩塊樹皮不太協調,她乾脆用石頭捻碎了摻到裡面,然後倒了滾開的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