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河說過,這個女人是支援趙崢造反的——那可是滿門抄斬的深仇大恨,因此她現在說這個話,大概是出自真心。
她如果不搗亂,對那八個人來說就已經是件好事;若還肯幫忙,簡直再好不過。
餘妙瑾說著,執起酒壺來,將面前的兩個杯子添滿:
“我祝王爺馬到成功,旗開得勝。”
說罷,便滿飲此杯。
覃柏眨眨眼,將口中飯粒咽盡,看看面前的酒杯,卻沒有要飲的意思。
餘妙瑾淡然一笑,將空杯置於案上,又重新滿上:
“我知道你不是趙崢。”
儘管覃柏極力掩飾,但眼中的驚訝還是沒能逃過她敏銳的的眼睛:
“來,你若滿飲此杯,我便告訴你破綻所在。”
覃柏心裡臥槽臥槽了半天,這也太狠了吧——果然無事不登三寶殿,她當真是另有目的來的!
“怎麼,怕我下毒?”
餘妙瑾秀眉微揚,將自己手中的酒杯也放在他的面前,向前一推:“請便。”
下毒倒不至於。
覃柏看了看那酒杯,又看看她:“我酒量很淺,不能貪杯。”
這句是實話。
以前做河神的時候,他尚可用仙術將酒氣逼出體外,但如今只是凡夫俗子一個,就面前這種酒,基本上三五杯就得趴下,毫無懸念。
“你在怕什麼?我又不能吃了你。”
餘妙瑾咯咯地笑,一雙美眸彎如新月,一張俏臉顯得柔情萬種;朱唇輕啟,說出的話卻令人不寒而慄:
“你就不怕,我把你假扮王爺的事宣揚出去?”
算你狠。
覃柏暗暗咬牙,奈何把柄落在人家手上,就連雪河也說過要儘量拉攏她——
好吧。
覃柏心一橫,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。瞬間,只覺得由口至腹中皆是一片火辣辣地,彷彿吞了刀子一樣。那酒入口綿軟卻又苦辣,其性極烈,他不由皺眉,但強忍不住還是咳了兩聲。好在方才吃了點東西,腹中只是覺得暖暖的,尚可壓得住。
餘妙瑾笑靨如花,口中讚了一聲,又將那杯子添滿。
覃柏心裡不由一沉:這女人怕是有備而來,瞧這架式肯定還有後招。
她一仰頭,又將自己那杯飲了,荔腮上微微透出一抹酡紅。緩了片刻,她才說道:“你演得很像,工夫也下得很足,幾乎毫無破綻。只是,你不知道,王爺生性涼薄,從來不在乎任何人的感受。”
美眸中含著三分醉意,竟是染上一絲淒涼:“無論人前人後,哪怕只是裝裝樣子,他也從未牽過我的手。……那日在永樂殿上,你牽住我手那一刻,我便知你不是他了。”
覃柏心裡一陣痛心疾首:防不勝防啊!果然是戲太過了啊!
“不過,是與不是,又待如何?”
餘妙瑾話鋒一轉,口中半含白玉杯,媚眼如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