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亞東做好準備工作後,就沒有在京城多作停留,畢竟時間不等人,眼下到年底也沒有多長時間,萬一自己的這批汽車到港後中央部門已經介入,那他估計會虧得連褲衩都不剩。
十一月九號這天,陰沉了許久的京城上空終於放晴,李亞東帶著蔣騰飛一起,踏上了開往羊城的火車。
之所以帶上他,主要出於兩方面考慮,一來隨身攜帶鉅額外匯,多個人自然多分膽氣,況且這小子一副牛犢子樣的身板極具視覺衝擊,量那些屑小們也不敢輕易招惹。
二來李亞東註定無法在海藍久待,而汽車到港需要時間,他必須安排一個人在那邊隨時待命,田磊肯定走不開,那麼蔣騰飛無疑就是最佳人選。
倆人倒也沒有攜帶太多行禮,也就幾套換洗的衣服,另外還有一隻已經起了褶子的舊皮包,被蔣騰飛套在脖子上窩在懷裡。
火車上人來人往,南下的旅客明顯要比當初李亞東從老家來京時多,但幾乎沒人能想到這隻毫不起眼的舊皮包裡,裝著一筆他們這輩子都不曾見過的鉅款。
從京城到羊城兩千多公里,日後的高鐵十小時內就能到達,可此時的綠皮火車卻晃晃悠悠的行駛了接近三十個小時。
逼仄的車廂裡別說活動身體,人太多了連喘口新鮮空氣都難,室外明明也就十幾度的天氣,但車上好多大老爺們卻脫得只剩下單衣,車廂裡各種難聞的氣味混合交織在一起,可謂把人折騰得夠嗆。
抵達羊城火車站是下午時間,倆人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附近找到一家餐館,狠吃了一頓,原本帶的餅乾和水果什麼的實在不頂餓。
隨後也不心痛錢,打了輛計程車前往汽車站,買了明早第一班前往湛江的車票。
哪怕是在這個年代,對於這座城市李亞東也是不陌生的,他九十年代第一次離開家鄉到的地方就是南粵,並在距離羊城不算很遠的一個城鄉結合部,待過幾年時間,在那裡他認識了自己的第一任老婆,若非知道那家餐廳現在還沒有,倒真有種故地重遊的衝動,不為別的,只是單純的想去看看。
買好票後也沒走遠,就在汽車站旁邊找了一家旅社,打算暫住一晚,三塊五毛一晚的價格實在對不起配套設施,所幸李亞東也懶得計較。
“東哥,這南方還真是熱鬧,比咱們那邊可繁華不少呢,你看這樓房建的,這得有多少層啊,我數數……”
蔣騰飛趴在簡陋旅社裡的唯一一扇窗戶旁邊,瞅著外面五彩繽紛的世界如同一個好奇寶寶一樣。
羊城這邊自古遠離戰亂,又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,在這個年代確實要比內地發展得更好。
“你看看可以,但別出去,錢看好了,我先睡一覺。”李亞東估摸著他大概也沒有睡意,第一次出遠門的人大多這樣,所以也就懶得去管,囑咐一聲後倒頭就睡。
一覺睡醒外面天色已暗,抬起手上的電子錶一看,已經是晚上七點多,蔣騰飛那廝居然還沒睡,爬在窗臺前望著樓底下目不轉睛,李亞東走過來也沒發現。
順著他的目光望去,李亞東不禁一臉黑線,因為樓下人行道旁的一顆芒果樹下,正站著一位穿著黑色超短裙的美麗少婦。
“好看吧?”
“嗯。”這小子正值荷爾蒙分泌最旺盛的年紀,以前在五道口那個小角落,哪裡看過這麼雪白的大長腿,哈喇子差點沒掉下來。
他應了一聲後突然發現不對,扭頭一看,詫異道:“咦,東哥,你醒了?”
倒也不覺害臊,還哈哈大笑的指著那女人說道:“東哥,你說她穿這點,晚上不冷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