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公主丹嘉說起丹離之名時,無疑是鄙夷的,但眼底卻掩不住慶幸——想起方才噩夢般的一幕,她雙手微顫,不由的更拉緊了胸前衣料。
她雪白脖頸上有一道淤痕,黑紫色腫起老高,這是昭元帝方才手掌鉗制所致。
那是個瘋子,惡鬼!
她想起方才他撕破她的衣衫,那冰冷的手掌,無法撼動的冷酷之力,不由的打了個寒戰。
他凝視自己的眼神,不象是色慾淫邪,更沒有愛戀灼熱,那一雙幽沉雙眼,彷彿是陷在幻夢與記憶的空芒之中——
他望定了她,好似透過她的面貌與神韻,看向另一個女子。
“羽織……”
一片混亂與掙扎反抗之中,她好似聽到昭元帝喊出這樣一個名字。
羽織?
這是他心愛之人的名字?
丹嘉冷冷一笑,搖了搖頭——這等殘暴兇戾的偽帝,也配說一個“愛”字嗎?!
她一時想得入神,險些絆倒在地,握在袖中的一張陳舊紙箋掉了出來,上面略見微黃,還缺了一角,顯然是方才撕扯掙扎時被損毀。
她心疼而又愛憐的將信紙貼在頰邊,反覆摩挲著,眼中已是落下淚來。
“我等著你……”
她低聲喃喃道,珠淚滴落於地,與殘冰晶瑩相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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丹離覺得自己好似在一處清澈泉水邊,她整個人火燎煙烤的,縱身向泉中一躍,便是清涼入骨,熱意全無。
她大口的飲下泉水,覺得渾身每個毛孔都透著暢快,不由的呻吟出聲。
從夢中幽幽而醒,她發覺自己片無絲縷,正躺在帝輦的小榻之上,身側凌亂的堆了錦衾,卻全沒蓋在自己身上,幸而輦下有特製的地火,這才沒受了涼。
從塌上起身,雪臂接觸到寒冷之氣,不由打了個哆嗦——丹離這才發覺,熱火焚身,幾乎暴燃的感覺已經蕩然無存了。
她略一檢試,發覺元力充盈竟更勝以往,玄金二氣於體內旋轉如意,一派從容自在。
一隻毛茸茸的圓團跳上她的肩頭,不用感知,她便笑罵道:“麻將,你又餓了?”
麻將委屈的喵了兩聲,丹離眉一挑,笑道:“你在擔心我?”
她感動的一把將麻將攬入懷中,“還是你對我好!”
麻將又喵了幾聲,好似很是急切,丹離不禁失笑,“你是說,蘇幕把我傷了,他的實力更勝以往,很難對付?”
她不由大笑出聲,用手撫摩了麻將那顆毛茸茸的胖腦袋,“你說錯了,麻將。”
她抬起頭,整個人在這一瞬卻似化為犀利之刃,眉眼間竟是寫不盡的耀眼傲意——
“變強的人,是我啊……“
她伸出手,掌心玄金二色旋轉如儀,雖然微小,卻竟似一個乾坤世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