轉眼,到了崇禎二十二年,也就是1649年的正月二十日。
自從劉衍率部從朝鮮撤軍之後,大明帝國在經歷了一年左右的“停戰期”,國力和民生都有了極大的提升,國庫之中也積攢了一些錢糧。
雖然這些錢糧在劉衍看來,還算不上充盈二字,但是也算得上有所盈餘了。而且隨著皇明商貿商社逐步擴大經營,商務部的收益也隨之大幅增長,可以預見大明的財政收入還會繼續快速上漲。
此時劉衍的兒子劉盛已經八歲了,除了每日到縣學上學之外,回到魯國公府後,還要學習武藝、火器,要進行體能訓練等。
劉衍對劉盛的要求非常的嚴格,對此王芸禾很是不滿,私底下經常默默垂淚。
而陳江氏也給陳勳生下了一個兒子,取名陳壘,現在已經快四個月大了。遠在瀚海都護府廣武州的許銘,以及在安東都護府定州的苗紹,也先後傳來喜訊,許銘已經在去年二月娶妻,並且現在有了一雙兒女,兒子取名許太平,女兒取名許安樂。而苗紹也當了爹,有了一個兒子,取名苗安東。
至於汪博、張義、王越、沈拓、錢樰幾人,也都在去年娶了妻子,王越還娶了一對親姐妹,劉衍聞訊後對其很是鄙視。
過去的崇禎二十一年,似乎是劉衍這些年來過得最舒心的一年,這群老夥計全都有了家室,作為上官,自己也是非常的開心,每每想起來,心中就充滿了幸福感。
當然,要是沒有西域葉爾羌汗國、準格爾汗國,以及東面小日本的異動,那就更加完美了。
東北都督府,瀋陽城。
在城外北郊,有一處都督府籌建的墓地,這裡埋葬的都是當初攻打瀋陽城戰死的國防軍將士,還有一部分是從遼東各處戰場遷過來的陣亡將士。
此時的正月的寒風中,已經升遷為遊擊將軍的沈文一個人策馬來到墓地中,帶著一罈子燒鍋酒,還有一些下酒菜和肉食,來到一塊墓碑前,這裡埋的就是老白了。
“唉!”
擺好酒菜,沈文直接坐在了冰涼的地上,倒了兩碗酒,放在墓碑前一碗,自己端起一碗,說道:“老大,又過年了,我來看看你。”
“現在滿清滅了,流賊滅了,兄弟們也都挺好的,大明也天下太平了,就連我都當遊擊將軍了。”
“老大你是沒見到啊,現在的瀋陽城已經不是當初咱們進攻時候的樣子了,城中到處都是店鋪,人來人往的,甚至在瀋陽城內都能吃到江南的糕點。到了晚上,城內燈火通明的,百姓吃喝遊玩,不鬧騰到後半夜都不算晚,真是吵死了!”
“還有遼陽那邊,那邊的軍工場是專供安東都護府的,幾乎是日夜打造,那邊的工匠最低一個月都能拿七兩銀子,七兩啊,咱們國防軍的小旗官一個月才八兩銀子!”
“對了,說到安東都護府了,老大你是不知道,現在朝鮮國那邊幾乎每天都有百姓逃過來,為什麼?咱們大明盛世啊,在大明要飯都比在朝鮮國生活好。去年朝鮮國還發生了大饑荒,據說是死了不少人呢。”
“那些逃過來的朝鮮百姓為了留下來,紛紛自願賣身為奴,只要五十文錢,就能買下一個朝鮮國的黃花大閨女,真是慘啦!”
雖然沈文是這麼說的,可是眼神之中分明透露出一絲期盼來,也不知道在期盼著什麼。
“對了老大,你家裡也不用擔心,國防部去年又下了公文,歷次作戰中陣亡的將士,朝廷會給其家眷按月增發用度,像是什麼冬日的煤火費、夏天的祛暑費、農忙時節的僱工補貼等,一年下來也有不少銀子呢。”
說到這裡,沈文雙眼通紅,喃喃的說道:“老大,你要是還在該多好啊,咱們也一起看看如今的大明,過一過安穩舒心的日子......”
沒說完,沈文便將碗中烈酒一口喝下,然後坐在墓碑前嚎啕大哭,像是一個孩子。
與此同時,在瀚海都護府淨州城內,老李也正在給三兒子李喜樂準備行囊。
如今李喜樂已經學成畢業,並且被皇明商貿商社僱傭,準備後天啟程前往廣武州去。
此時父子三人在家中買好了酒肉,並且還點燃了一個小鐵鍋,裡面煮著鮮嫩的羊肉,準備好吃好喝一頓。
“呵呵,坐吧,都坐。”
父子三人收拾好了行囊,便紛紛坐了下來,老三李喜樂也給父親和哥哥倒上酒,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。
“爹,哥,我敬你們一杯。”
“好!”
“呵呵,好啊,來,乾杯!”
三人乾杯,隨後老李便囑咐道:“我原本想讓你繼續再往上念,最好能到廣武州去讀道學,可是你想賺錢,我也不攔著。如今咱們大明已經是太平時節,雖然還比不上當初萬曆年間,可也比之前強太多了,只要有本事、肯處理,定能賺到銀子!”
李喜樂重重的點頭,自己原本也打算繼續念下去,反正自己的成績還不錯,真要努把力,也是可以考上去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