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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客棧時,仍是深夜。
左滴與離鈞房間的燈光已經熄滅,南人離猶豫了下,決定還是明日再跟他們說明情況。
剛欲轉身回房,忽然看到謝寧歌的房間燭光微晃,她還沒睡?
踟躇片刻,南人離輕輕叩響她的房門。
“睡了嗎?是我。”
裡面原本有些微動靜,聽到南人離的聲音後忽然靜止下來,過了好半晌再沒傳出聲音。
南人離面色略暗,轉身欲走,忽然——
“沒睡。”
謝寧歌的聲音壓得很低,不若平時那般清澈反而帶些軟糯,聽上去暖洋洋的。
“我能進去嗎?”南人離低聲問。
謝寧歌輕嘆口氣:“門沒鎖。”
“吱呀”一聲,南人離推門而進。
謝寧歌端坐在桌旁的燭光下,微黃的燈光襯得她面龐略紅,十分好看。
“坐吧。”
南人離沒有推讓,坐到她對面。
謝寧歌仍舊一襲白衣,雖然已是夏季,領口卻束得緊緊地,半寸肌膚都未露出。
南人離眼中閃過一絲心疼,聲音變輕:“傷口還疼嗎?”
謝寧歌嘴角牽了牽:“好多了,再過幾日就能拆了。”
南人離本就不善言辭,聽她說完後便沉默下來,兩人相對無言。
許久,謝寧歌終於敗下陣來,她以為自己已經夠寡言,如今真是棋逢對手。
“你半夜找我,就是想在這坐會兒?”
“啊,不是。”南人離如夢初醒,難得的面色微囧,“見你沒睡著,便想過來看看。”
“看完了,該回去了。”謝寧歌聲音淡淡。
鬼使神差地,南人離腦海中突然蹦出下午偷聽到的離鈞與左滴的對話。
他下意識伸出手,對著謝寧歌的柔荑抓去,牢牢握住。
謝寧歌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偷襲嚇住,竟忘了掙開。
“你這是作甚?”
“我……”南人離一時語塞,見謝寧歌開始有些著惱,急中生智道:“對不起,一直想跟你說對不起,今日才算得了時機。”
對不起?謝寧歌黛眉微顰,她想過南人離大概會問為何不理他之類,或者辯解些什麼,卻沒想到最先聽到的竟是對不起。
“對不起我什麼?”
南人離冷靜下來,手指輕輕摩挲謝寧歌柔軟的手背,輕嘆:“對不起我從前對你說過的話,對不起讓你尋了我五年。”
謝寧歌錯愕地看他,面上漸漸浮上一層羞惱:“南人離,你是來羞辱我的嗎?找你是我自己想做的事,何時用你來說對不起?”
南人離並未著急,而是緩緩搖頭:“寧兒誤會我了,不該讓你尋我,應當我去尋你才是。”
“寧兒”兩個字從他嘴裡說出來,聽得謝寧歌心頭一蕩。再聽後半句話,心臟驀地收緊,心跳加劇。
“初見時我便知寧兒對我而言與旁人不同,是我懵懂,看不清自己的心。”南人離自說自話,“寧兒惱我理所應當,我半點怨言都沒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