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瞧現在的情形,金人這道屏障早晚有崩塌的那一日,到時。。
局面不好說,不過漢家之地,沃土千里,山河錦繡,千年來,北方胡人無不垂涎,到時必定揮兵南下,殿下可能沒見過那些胡人,整日騎在馬背上,連孩子也是弓馬嫻熟,每日裡。除了放牧打獵,就是和其他部落廝殺,來去如風,彪悍之處,實非漢人可比。
李全壽此時已非兒童,自有主見,搖頭道:“我大秦強盛,若能一統中原,胡人再是彪悍善戰,卻也不能敵我大秦兵鋒。”
“是這個道理。”趙石點頭贊同“胡人畢竟人少,十年二十年之後,也許正是我大秦最強盛之時,一統中原,兵戈銳利,士卒久經戰陣,不定還能如唐時一般,將胡人驅逐到漠北
。
接著話鋒一轉“但畢竟是也許,若十年二十年之後,中原戰亂未休,胡人卻已南下,我等漢人諸國,力分則弱,許就不能擋住胡人鐵騎,誰又說的準呢?”
李全壽眸中bo光閃動“所以大哥便才如此行事?”
趙石聳了聳肩,眉頭輕揚“我是軍人,取的是功業,與這個沒多少關聯。”
李全壽聽了,有些哭笑不得“那。。
大哥這番話,是專要說給我聽的?”
趙石哈哈一笑,點頭道:“不錯,就是說給殿下聽的,胡人如何,漢人如何,還需殿下這樣的人去計較,我等嘛,不過是大秦的刀,揮向哪裡,由不得自己,金人也好,méng古人也罷,皆是胡人,只要碰上,就要讓他們知道,咱們的刀利,咱們的馬快,咱們的人更多,殺的他們膽寒了,也就會逃走,也就會跪下求饒。”
“草原上的胡人常說,砍下敵人的頭顱,當做酒杯,搶奪敵人的妻妾,來溫暖自己的帳篷,這都是上天的賜予,也是世間最快樂的事情,要我看,這就是強盜,咱們總歸不能等著強盜來家裡肆虐,不如帶人去抄了強盜的老巢,砍下他們的頭,搶了他們的妻妾來為自己跳舞,殿下看是不是更好,也更痛快?”
一番話說的李全壽撫掌大笑,豪情滿懷,藉著酒勁,手舞足蹈道:“當然,當然,大哥這等氣魄,我為大秦太子,又如何能不這般想?也必然應該這般想才對,好好好,這番壯語,當可佐酒,嗯,茶也不錯,來,咱們幹了它。”
趙石也擊案而笑,舉杯與李全壽相碰,一飲而盡,在另一個時空當中,曾經席捲歐亞大陸,將歐亞大陸置於屍山血海之中的méng古人,沒有親眼見到如同蝗蟲般蜂擁而來的méng古鐵騎,又如何能夠想象那等可怕的場景?連趙石都自覺無法想象,遑論其他人了
。
“金國漢軍不堪倚重,金國精銳寥寥,金**中上下,矛盾重委。
我駐兵汾州,觀其虛實,力強則退,力弱則進,雖孤軍在外,卻並不堪憂”
“我於河中徵兵,日久,可成十萬大軍,金人兵卒雖眾,但卻不及我精銳於萬一,若無他故,一載之後,定能進兵太原,與金人會獵於太集城下”
“陛下於我恩重,殿下代我稟報於陛下,當年陛下登位之時所言,臣無日或忘,今領平虜將軍,定不負陛下重託,為陛下掃平北地,取金人酋首,獻於階前。”
如此云云,趙石說了不少,沒有多少虛言,將河中情勢透析明白,或戰,或退,或進,總無定數,只能見機行事而已。
李全壽頻頻點頭,以河中如今的情勢,誰也說不清,之後到底會如何,兩國角力,秦軍佔了先手,不過看似戰功赫赫,但其實金人重兵皆在太原,大同兩處,實力未損之下,很難說,趙石定能守住河中。
在這一點上,趙石說的明白,李全壽也相信,在此等大事上,趙石絕對不會說謊。
心有憂慮是免不了的,但看趙石信心滿滿的樣子,他也就不願再多說什麼了。
說過了正事,趙石問起長安情形,李全壽知道趙石想問什麼,但兩人閒聊下來,放鬆的很,並無多少君臣問對的模樣,但如好友相談,也都沒計較什麼尊卑。
總的來說,氣氛很是不錯,聽趙石問起長安如何如何,李全壽不由心中暗笑,之前時不時就能聽聞,說趙石趙柱國雖領兵多年。殺人如麻,有冷血無情之稱,但卻乃至孝之人,對家中妻子,更是顧惜的不得了,兒女情長的厲害。
這肯定不是什麼好話了,雖說是傳言,但他卻知道,還真沒說錯,眼前這位對家人的看重,實非旁人可以想象,這會兒問起長安如何如何,想知道的,估計還是家中是否安寧罷了。
心裡明白,卻裝作糊塗,說起長安這半載以來的事情,如數家珍,尤其是朝堂政事,說的更叫一個仔細,眼珠兒轉悠著,不時飄著趙石的神情,這童心可謂是重的很了。
說了半晌,到底還是趙石有些不耐,問起自己家人開還安好。
李全壽忍不住,撲哧一笑“大哥終是耐不住了,我還以為大哥能多沉住些氣呢,真是無趣。”
“大哥府中內有香侯府的女人坐鎮,外有
其他人看護照顧,能有什麼事?到了家中之人,惦念大哥的緊,我這裡還捎來幾封家書,大哥一看便知”
“不過”說到這兒,李全壽收起了笑容,猶豫了一下,還是說道:“大哥那妹夫與曲家的人走的有些近了,對大哥也頗有怨望之心朝中多有動dàng,此次河中戰事,雖為父皇一言而決,但諸人多有微詞,也無法細究。
但大哥那妹夫卻於張世傑府上,明言大哥不聽將令,實為爭功誤國之舉,請張世傑上書言事,嘿,張世傑與御史臺幾人交好,還真就為了此事,與交好的幾個御史臺的見了面,議什麼不清楚,但隨後便有彈劾表章奏到了御前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