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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八章 救他

身為太監總管万俟理所當然的要站在城門口迎接聖駕回宮,月深神情嚴肅駕著馬車,視線時不時落在身板挺直走在一邊的万俟身上,擰眉語氣頗為凝重的說道,“万俟總管,月深有一事相求,還請總管慷慨相助。”

太后都要忌憚幾分的司天監司主月深,在万俟面前竟也自稱月深,想來是有大事要求万俟總管了,這是旁邊行走的小兵心中所想。

万俟呵呵輕笑不曾抬眼看月深一眼,“万俟不過是一介太監,相助之事司主還是另尋高人吧。”

這便是拒絕了,月深眉頭越擰越深,“總管莫要推辭,此時只有總管能助月深。”

“月餘前司主大人從奴才這借走三錠黃金,也該還與奴才了。”万俟眼觀鼻鼻觀心,壓根不捨得將視線施捨給月深。

月深這廝嘿嘿笑開好不諂媚,“小万俟,莫要這般狠心嘛!你我多年交情豈是幾錠銀錢能比的?求你多次,可你卻始終不肯讓我踏進你小院半步,小万俟你怎生這般絕情?”

說話間竟已委屈巴拉的拖著蛋黃眼,就差沒咬小手帕。

小兵傻眼!

万俟輕嗤,未及說話就聽到南雪白的哭腔,“月大人,他吐血了。”

歡快的氣氛霎時變了味,月深眸子一擰和万俟眼神交流,兩人同時上了車。掀開布簾便看到南雪白癱坐在木板上,昏迷的皇帝枕在她頭上,唇角不停的吐出血。

那血,是黑的!南雪白似是被嚇到了,淚光閃爍的眸子看著他們,“月大人,怎麼會這樣?”

夏侯修的臉色灰白竟有乾涸跡象,就像是被人吸乾精氣一樣,著實將南雪白嚇得不輕。暫且不論是因愧疚或是其他,南雪白的手緊緊抓著夏侯修。

月深捏住夏侯修手腕聽脈,秀眉越凝越深,衝著万俟搖搖頭。

万俟視線落在南雪白身上,只見她抓住月深衣袖,“月大人,求你救救夏侯修。”在看到月深搖頭的那一刻南雪白的心,被狠狠的擊撞。

如果夏侯修有什麼事,就是她害的,如果那樣,她會愧疚一輩子。

月深卻是深吸一口氣,眼神認真的看著南雪白,“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救夏侯修,廢后柳湘兒。”

“可我不知她在何處。”當初計劃擬定之時她就已經打定主意,和柳湘兒分道揚鑣,所以只是幫她脫逃卻並未給她找好住處。

月深凝重的眸子看向万俟,南雪白也看去這才發現万俟的存在,万俟抿唇,“奴才也不曉得柳湘兒在何處,當時只是隨口捏造。”他說的是威脅南雪白要殺了柳湘兒之時,他是在誆她。

南雪白附耳在夏侯修的胸口,他的心跳越來越弱,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再次洶湧,直起身子眼淚滴答在他的臉上,“夏侯修你醒醒,你醒醒啊,我是南雪白,你睜開眼睛看看好不好?”

“夏侯修,對不起,對不起!”南雪白後悔極了,她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,竟然讓夏侯修這麼為她著想。如果今天他沒有出宮,她必死無疑!這一點夏侯修很清楚,南雪白也很清楚。

可她不知道夏侯修體內有餘毒,更不知道會是今天發作,如果她知道,或許她會老老實實的哪也不去。

万俟抿唇盯著南雪白,“先回宮!”探身出去奪過小兵手中的鞭子,馬車立刻加快了速度。

月深眼神複雜的看看南雪白在皇帝身上點了幾處大穴,雖明知沒有用處,但總歸要做些什麼。“皇貴妃娘娘,月深知道有些話不該說,可想了想卻還是覺得要告訴娘娘。”

也不管南雪白有沒有在聽,月深嘆了一口氣眉頭深擰,“陛下小時候一直是孤單一個人,被其他皇子欺負都找不到尋求安慰的地方。湛王為了利用才接近陛下,那個時候陛下還只是五歲孩童,單純的以為湛王是將他當成親哥哥,是以很努力的保護著湛王。”

“柳家要求湛王去做禁裔之時湛王和太后設計,讓陛下頂替他去,那個時候陛下想的是為弟弟擋去煩憂。被柳湘兒的師父浸在藥池,承受百毒,陛下雖撿回一條命可也落下病根,體內餘毒每月月圓便會發作,如同萬蟲啃咬。娘娘您沒有見過陛下被折磨成什麼樣子,是以聽奴才說的時候,許是覺得無所謂。但陛下所經歷,比之臣所述要沉痛許多。”

月深無奈的抿唇,還是忍不住多管閒事了。可既然說了,他便決定將所有心底話說出來,“娘娘,月深身為一個臣子,不該越矩講出此言。可作為陛下的一個朋友,臣有責任提醒娘娘一件事,娘娘現下是皇上的妃子,是不是也該將陛下當成一個丈夫來信任?”

月深的語氣不無指責,指責她沒將夏侯修當成丈夫,可南雪白卻一句話也反駁不出,因為月深所言所講句句屬實,容不得她耍賴。她擱置在夏侯修胸膛的另一隻手漸漸緊握成拳。

月深的聲音不大不小,所有的話一字一句一言不差的落進万俟耳中,漆黑的眸子沒有任何表情,馬車穩穩停在承乾殿,月深和万俟二人將皇帝帶回寢殿。

一眾太醫輪流把脈,面色越來越難看,始終找不到醫治之法,南雪白跪伏在床榻邊,心焦卻又無可奈何,她不是柳湘兒也不會醫術。一時間愧疚和難過壓得她險些透不過氣。

床頭万俟和床尾月深相視一眼,已經張貼皇榜尋找神醫,可時間流逝卻始終沒有任何訊息。南雪白突然捂著心臟,面色蒼白大腦一陣緊縮的痛,呼吸越發的緊促。

万俟眯起眸子。

南雪白試圖站起身子卻眼前一黑,硬生生倒了過去。万俟眼明手快堪堪接住她,一時間殿內更為混亂,她呼吸虛弱身子軟綿綿的,眾太醫一時間也不知道是看皇帝,還是皇貴妃。

皇帝的眸子動了動卻終究沒有睜開,南雪白伸手抓住万俟的胸前的衣襟,似是在忍耐極大的痛苦。

她頭腦暈眩,可最終還是幾個深呼吸緊繃著身子站直,而後又跪伏在皇帝的床邊,抓住了夏侯修的手,万俟明白她是在贖罪,贖自己讓夏侯修變成這樣的罪。

太醫依舊在忙忙碌碌,可卻只是為他針灸,南雪白祈禱著,夏侯修你若醒來,讓我做什麼都可以。可龍榻上的男子依舊雙眸緊閉,一口血噴出,太醫在身邊忙忙碌碌,可南雪白感受到了,夏侯修的手越來越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