頓了片刻後,只一咬牙:“我為指路而來,不做妄談。”
話罷拂袖而去。
全場呆滯。
就連韓孫也呆滯了,連檀纓自己也呆滯了。
憋了這麼久。
就……就這?
那逼原來都是裝出來的?
便是姒青篁也重新擁有了語言能力,看著姒白茅遁去的背影呆嘆道:“原來……這麼簡單……”
堂內,龐牧更是幸災樂禍,只與身旁的墨者道:“你們準備讓這樣的人當鉅子麼?他可有吳孰、範牙毫釐之威?”
眾墨只含恨低頭,無言以對。
……
檀纓與姒青篁一路回了小院,才見小茜已在門前等候。
小茜遠遠見了姒青篁便撲了過來:“還好嗎?還能說話嗎?”
“能能能……”姒青篁也抱著小茜喜道,“本來已經害怕的不行了……沒想到他才是更怕的那個……”
“哈?”小茜不解道,“姒白茅怕誰?”
“呵。”檀纓當即踏上一步,“自然是你檀師了。”
“???他不是來尋仇的嗎?”
“現在想來,他尋個毛的仇。”檀纓哼笑道,“我連他師都無懼,司業、祭酒又都站在我這邊,他哪來的膽子與我爭鋒?”
“那他幹什麼來的?”
“不知道,不理解,不在乎。”檀纓反問道,“我現在是不是可以問了,他當年到底做了什麼?”
“呃……”小茜呆巴巴望向姒青篁,“能說嗎,小姐?”
“嗯……”姒青篁狠狠點頭,“他連蠅都怕,我一點也不怕他了。”
話罷,三人便坐進院中涼亭,由小茜講出了以前的事情。
姒白茅為越王二公子,長姒青篁足足十歲。
當姒青篁六歲第一次踏進學堂的時候,他已是正牌學士,理所應當向父王請命,承接了姒青篁的啟蒙教育。
但這個教育並非在學識數理上的,而是他自己認為的教育。
他首先領著姒青篁去了會稽城外,最窮最慘,最髒最亂的地方,帶她見識了外面世界最殘忍的一面。
從此姒青篁再也不敢出宮,一聽出宮便會大哭不止。
接著,他便圍繞著姒青篁的居所與學堂創造了一個“國家”。
這個“國家”中,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身份,要恪盡職守。
而姒青篁的身份,正是公主。
公主唯一要做的事,是守貞,守到出嫁那一天。
在姒白茅的規則中,守貞即是緘默,不能與他人講話。
一旦與某人對話,便是失節,一旦失節,很多人就會受到懲罰,公主再也無法見到她們。
與此同時,姒白茅還安排了“奸賊”與“異邦”,負責勾引公主開口說話,如果成功大大有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