姒白茅滿面春風,這便拱手回禮:“得罪,抱歉得罪。”
韓孫追問:“姒學博何罪之有?”
姒白茅笑答:“將行之罪。”
至此,二人已行至大堂門前,姒白茅一肅墨裝,當先一步昂首而入。
韓孫眼見姒白茅連客套都不客套了,就這樣大步走在前面,也只心下一橫,不快不慢地隨他而入。
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先後順序,入大堂的氣場,卻也十足掀起了堂內人心中的波瀾。
於墨者而言,姒白茅似是……連這韓孫都壓住了?
先前與檀纓對峙一幕,果然是臥薪嚐膽,忍辱負重。
而秦宮的學博學士則正相反。
打祭酒成為祭酒以來。
他們還從未見過任何一個人,與祭酒並行進入大堂時,在他前面邁出進堂的這一步。
多少次奉天指路,多少位名士魁首,也都沒有過。
憋得慌……
不知不覺,秦宮學博學士們心間都是一陣憋悶。
直至踏上主臺,姒白茅也是先登而上,於席前才與韓孫讓了一下,便又先行落座。
龐牧幾次要開罵“無禮!重走!”
但如此清談之時,在主持與輩位高者允許之前發言,同樣也是無禮。
禮就像程式優先順序一樣,有嚴格的順序,兩無禮相權取其輕,龐牧簡單一算,也只好憋悶作罷。
直到落座,他都悶悶不樂,蓄勢待發。
難受,難受。
姒白茅你且坐好,可別給我說話的機會……
全場落座後,姒白茅也便順理成章開口:
“久聞秦地重墨,果然名不虛傳。
“此墨考雖談不上太難,卻也考察了各方面墨學的基識,能拿上等實屬不易。
“最終,秦學宮32人位列上等,117人中等,近九成都在中等以上,相信尊師吳孰子看到這樣的成績,心裡也定會有所安慰。
“談罷,還請前十名學士去內室領取資材。”
說至此,前十位忙起身,行禮以謝。
對禮落座後,姒白茅巡視全場道:
“依規,現在我等師者,當與前10席對談,已評資質,或邀留學奉天。
“但今日之談,容我先跨過這件事,原因很快便會揭曉。
“故而在此,我等先答疑解惑。
“諸位學士,若對墨考中的問題有任何疑惑,便請舉手請談。”
話音落下,無人應答。
學士們要麼低著頭,要麼直視前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