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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貳章 天下為公

一夜無話,到了第二日,一大早來個幾個官差,燕寧正在熟睡之中,那幾個官差徑自走了進來,踢了燕寧幾腳。

燕寧吃痛醒來,驚怒道:“你們卻又來幹甚麼。”

眾官差冷笑道:“他媽的,誰叫你這小子運氣不好呢,今兒一大早縣太爺就讓我哥兒幾個來照顧照顧你,你小子可真是走了運了。”

燕寧聽他們言語兇狠,饒是他性子硬,也嚇得魂飛魄散。

眾官差見他膽兒小,說道:“你這小子,早些簽字畫押,也免受些皮肉之苦。”

怎知燕寧一聽這話,忽地反駁道:“我不曾犯事,如何能簽字畫押,都是那貪官,顛倒黑白,是非不分,定是受了甚麼好處。

眾官差知他不肯輕易屈服,從身後抽出鞭子,嚇到:“你這小子好生嘴硬,老子今天就要讓你知道知道甚麼是非。”

一人提起鞭子便打,打了一陣,直打得燕寧哀叫痛哭,見燕寧始終不肯認罪,眾官差直把他當成出氣筒,用力毆打。燕寧被打得口鼻唾沫橫飛,但一想到自己的清白,仍是死命不肯招。

眾官差毆打之時,又見一批官差押著一個人進來,那人蓬頭垢面,一雙手腳被鐵枷鎖著,身上一股惡臭味道,燻得眾人連連捂鼻。

一眾官差放下手中鞭子,嫌棄道:“這從哪兒來的傢伙,身上怎的這麼臭。“

那群押解進來的官差說道:“這惡臭傢伙可不是我們找來的,今兒府上來了個人從外地來的官差,當時縣太爺接待了他,聽縣太爺和他說話,我好像聽著是從青州那邊來的。“

眾官差眼珠瞪大,不可思議道:“青州那邊來的,怪不得這麼臭。“

眾官差這話傳到那犯人耳中,那人猛地吼叫一聲,說道:“老子就是青州來的,嫌棄老子臭,哼,你們幾個小崽子個個長得像兔兒爺一般,想不到徐州都是你們這種孬種。“

眾官差身材雖不十分魁梧,但也算得上精壯,被這人說成兔兒爺,眾人視為奇恥大辱,心頭火起,眾人抄起手中鞭子便打。那人卻也不避,鞭子落在身上,只是哈哈大笑。

眾官差鞭打許久,耗盡氣力,見那人身上卻毫髮無傷,悻悻說道:“媽的,今兒撞了邪了,哥兒幾個先留你一條小命,等哥兒幾個吃飽喝足了再來收拾你。”

那人嗤笑不停,被眾人鞭打許久,竟也奇了,看那身上一處傷印都沒留下。

眾官差打得累了,也無氣力再來收拾燕寧,當下把那人鎖在燕寧旁邊的房間,一溜煙都走了。

待到晚上,一官差又拿著認罪書,提著鞭子來到燕寧房內,那官差一腳踢醒正在熟睡的燕寧,燕寧白天受到一頓鞭刑,他從昨日到現在還未進食,飢寒交迫,身上又疼痛萬分,這一腳踢到燕寧痛處,直踢得他齜牙咧嘴叫疼。

那官差滿身酒氣,呸了一口水,說道:“別叫喚,真是倒了大黴,老子大半夜賭酒輸了,還要來找你這小子。”

那官差又甩出認罪書,冷冷說道:“你小子快點兒,別耽誤老子時間,老子回去還要喝酒呢。”

燕寧心下緊張,看著那官差樣子,自己若是不認罪,定是逃不過一頓打,但若要自己認罪,比打死自己還難受,當下心一橫,罵道:“你們這些貪贓枉法的賊官,我燕寧未曾犯事,你們卻包庇惡徒,栽贓於我,我死也不會認罪的。”

那官差呸了一聲,左手拉著燕寧起來,跟著重重扇了個耳光,嗤笑道:“你沒犯事?老子我今天說你犯了事,你就得犯了事。”

燕寧吃痛捂著臉,不甘說道:“你們這群人,心如此黑,枉為地方父母官,我燕寧讀書十餘載,雖無功名,卻也容不得你們這般欺辱。”

那官差恥笑道:“讀書十餘載?讀書有什麼用?還想考取功名?哈哈,我瞧你這樣兒,你一個窮酸秀才,還想考取功名,真是天大的笑話。”

燕寧隻手扶著牆,緩緩搖頭,突然正色道:“你錯了,我讀書不是為了功名。”

那官差往他腳下吐了一口唾沫,哈哈笑道:“不是為了功名?你是為了什麼?莫不是為了治好你這榆木腦袋,還是為了從那書中找到美妞?”

燕寧抬起頭,緩緩說道:“錯了,全錯了,我讀書,只為了一件事。”

那官差見他臉龐紅腫,卻面色鄭重,不僅心下一奇,問道:“什麼事?”

燕寧見四周牢房陰森汙濁,自己被困於此,不知何日才能出去,一時間悲憤交加,仰天長嘆道:“生無一錐土,常有四海心,我燕寧讀書不過所求八個字,天下為公,億兆己任。”他身上雖已滿身傷痕,但內心卻靜如明鏡,那股讀書人的傲骨絲毫不肯折,他神色激昂,將此番話說得金聲玉振。

那隔壁犯人本在休憩,聽到燕寧這番高聲激昂之語,忍不住側目望去,眼神中帶著些許敬佩。

那官差聽聞燕寧這番話,忽地哈哈大笑,道:“你這窮酸書生,說起話來酸不可聞。”

燕寧搖頭嘆道:“坎井不知江海之遼闊,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哉。”

那官差抄起鞭子便打,怒道:“臭小子,敢拐著彎罵老子,看老子不打爛你的皮。”鞭子落下,打得燕寧頭昏眼花,那官差打到手軟,又拿出認罪書,吼道:“老子再問你一次,這押你是畫還是不畫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