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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柒章 行雲有影月含羞

那日燕寧從白馬寺回來之後,終日悶悶不樂,整整一天沒去書房,一個人就在屋子裡呆呆坐著。

到了第二日,第三日,燕寧依舊沒有出房門。到了第四日,管家推開房門,才發現燕寧兩眼無神地癱倒在地上,他忙叫了幾個僕役,把燕寧抬起來,掐了人中,餵了飯食,方才好轉過來。

管家見他睜眼,怒罵道:“瞧你這個死樣兒,你小子要死別死在這兒,這年才過完沒多久,看著晦氣。”

燕寧知他好心,勉強笑了笑,說道:“管家,你放心,我死也不會死在你面前的。”

管家連罵幾聲晦氣,又說道:“你小子是幾天沒出門了吧?怪不得這幾日沒見著你。”

燕寧點了點頭,他自從前幾日回來之後,心裡始終感覺被什麼東西摁住了,壓得他這幾日心裡喘氣難受,但他未經情愛,不知這是為何。

見燕寧有氣無力地應答,那管家又罵道:“你小子平時看起來身子骨不錯,罰你挑水,你也不含糊,怎地這幾日變成病貓子了,莫不是因為沒拿到工錢?”

燕寧無奈說道:“管家,和工錢無關,許是這幾日染了風寒罷了。”

那管家唔了一聲,說道:“這鬼天氣,最近府中染上風寒的人不少,不管是那阿虎阿倫,就連小姐……”說到小姐,那管家連忙捂嘴住口,作為家僕,私下談論主子,實乃大忌。

可這句小姐傳到燕寧耳中,他整個人焉地身子一塌,倒靠在牆上。那管家見他又沒精打采的,罵道:“你這幾日沒去書房,書房無人打掃,按照規矩,當扣你半月工錢,你小子再修養一天,明日就去書房做工。”

燕寧忽然嘆了口氣,說道:“管家,我可以不去書房了麼?”

那管家奇道:“不去書房?那你去哪兒?”

燕寧說道:“不去書房,去哪兒都行,挑水什麼的活兒,我都能做。”

哪知管家卻罵道:“你小子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,書童一個月二十錢銀子,你若是做其他工,一月只有十五錢。”

燕寧點頭道:“十五錢就十五錢吧,只要不去書房,去哪兒都行。”

那管家哼了一聲,說道:“好,若是你將來後悔,可別再來求我。”

燕寧搖頭道:“是我自己要求,將來定不會再來麻煩管家。”

那管家見他心意已決,又罵了兩句,帶著兩個僕役走了。

卻說沈青荷那日從白馬寺回來之後,她想著那人之前既然在書房中和自己題詩相對,說不定也還會來書房,她便每日在書房中等候,想著能見上他一面,便在書房中從早待到晚,終日失魂落魄,就連丫鬟送過來的吃食,也只是輕抿小口,便吃不下了。

這一日沈青荷的貼身丫鬟小蘭,照例來給沈青荷送餐,見沈青荷依舊呆坐在書案前,來回看著那幾幅字畫,神色憔悴,小蘭心疼道:“小姐,自從那日你從白馬寺回來後,這些時日,你幾乎不吃不喝,身子骨都瘦了,你若是餓壞了身子,又染上風寒,那可不妙了。”

沈青荷苦笑一聲,說道:“餓壞了身子又如何,若是就這樣死了,才最好呢。”

小蘭呸了一聲,說道:“小姐可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,要是被老爺聽到了,又要責罰小姐了。”

沈青荷卻不以為意道:“責罰我麼,那又如何,爹爹他把我許配給那劉仁雄,我便早已心死了,可是哪知,哪知…………唉!”

小蘭說道:“唉,小姐不必傷心,或許是老爺隨口說說,做不得數的。”

哪知沈青荷神色更苦,閉上眼流淚道:“婚姻大事,爹爹怎會開這種玩笑,那劉仁雄我只見過一面,原本坊間就有傳聞,說他是個粗魯低俗之人,那日一見,果然不假,滿腦子男盜女娼,我是絕計不會嫁給他的。”

小蘭見她哀怨愁苦,為情所困,她雖是貼身丫鬟,但卻比沈青荷年長一歲,心中也難受,又見她終日盯著這幾幅字畫來看,說道:“唉,我知小姐這幾日傷心,但你終日盯著這幾幅字畫,又有何用呢?”

沈青荷卻只輕輕說道:“小蘭,你不懂這字畫中含義。”

小蘭說道:“我不曾讀過書,這字畫含義我當然是不懂的,不過這字畫是小姐和大公子所作,不知大公子寫了什麼,讓小姐這麼著迷。”

哪知沈青荷俏臉忽地一紅,輕聲道:“這些字畫,不是哥哥作的。”

小蘭咦了一聲,見沈青荷小臉通紅,戲謔道:“不是大公子作的?難道是小姐的夢中情人所作?”

沈青荷啐了一聲,罵道:“你這丫頭,還敢來調戲於我,討打。”

小蘭見她這樣,眼珠一轉,心中料定另有其人,便又開起玩笑,兩人嬉笑打鬧了一番後,沈青荷坐的久了,站起身來,圍著書房轉了轉,她素來潔淨,見書房內各處書都擺放得整整齊齊,就連不曾翻看的一些醫術古籍,上面都一塵不染,她忽地說道:“小蘭,這書房,除了我和哥哥,你知道還有其他人來過麼?”

小蘭答道:“小姐,聽說上個月府上新來了個書童,好像是大公子找來的,但是我也未曾見過那人,小姐這幾日在書房,也沒見過那人嗎?”

沈青荷搖頭說道:“這幾日我都未曾見過那人。”

小蘭見沈青荷問起這事,她腦子不笨,又見沈青荷望著那些字畫,她忽地呀了一聲,說道:“這些字畫,莫非是那書童所作?”

沈青荷被看破小女兒心思,臉上嬌羞,她捂臉說道:“我也不知是否是他所作,小蘭,你可知他住在何處?”

小蘭說道:“府上僕人的住所,都是管家安排的,女眷住在西院,其餘的都住在東院,他是書童,應當是住在東院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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