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太打算了。”齊懷邈說,“要不然你去告我吧?法院肯定會把墨墨放在你身邊,我還能更安心點。”
“你是說你想要我們孤兒寡o,一沒有工作二沒有錢,到處被人戳脊梁骨嗎?”
齊懷邈一愣,氣笑了:“怎麼,帶著墨墨就不行,你自己一個人就行?”
“當然。”劉景尋說。
齊懷邈盯著他的臉,試圖從那坦然的神情中找到那麼一丁點心虛和不安。
劉景尋悠悠開口:“我還好說。你知道別人,尤其是同齡的小孩子會怎麼說墨墨嗎?”
他低頭親親兒子的小帽子,嘴裡吐出的話卻截然相反的惡毒:
“什麼沒爹的野種啦,小強……”
齊懷邈提高嗓門,怒道:“你夠了!”
墨墨被嚇得哼唧一聲,委屈地撇嘴,發出一聲響亮的嚎哭。
齊懷邈把墨墨摟在懷裡,怒目而視:“那沒媽過得就很好嗎?你就沒媽,你日子過得很好嗎?”
劉景尋眼中的溫度驟然破碎成一灘冰渣,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。
很快,他又重新笑起來:“很差。但是在我眼裡,我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兒。有沒有父母都沒關系。”
齊懷邈從前就知道,人無語到極致的時候真的會笑,今天更是加深了這種印象。
“你都知道你過得很差了,就不能安分一點把日子過下去啊?”
他單手就能把墨墨抱住,騰出一隻手對劉景尋指指點點。
“既然你有那麼討厭我,討厭到日子都過不下去的地步,當初為什麼不告訴我?”
劉景尋緩慢地眨眼:“其實也不完全是因為討厭你。”
“那為什麼?討厭錢?我錢太多了,你看著難受?你拿去花啊?還是說你就是喜歡窮到只能從地上刨野菜吃?”
“這更是純粹的誹謗。”
“那你總得給我個理由。”
齊懷邈上下打量他,眼神越發危險。
“不然,劉景尋,我保證你沒法全須全尾地走出這家醫院的門。”
“……”
爭吵的聲音停下來,墨墨又很快睡著了。
劉景尋緩慢地眨眼:“你還挺……讓我意外的。”
“你有什麼意外的?”齊懷邈壓低聲音,怕再把小寶寶吵醒,“因為我以前都對你百依百順,你就以為我很好惹?”
“我還以為你是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的型別。”劉景尋淡淡地評價。
齊懷邈冷哼。
笑話,那種型別怎麼管那麼大一個公司?
“唔,所以我想請你幫忙辦件事。”
“什麼事是‘一怒之下怒了一下’就不能辦的?”
“告我的生身父親和同父同母的親哥哥。”劉景尋說,“如果能把榮霆拿到手就更好了。不過有個前提,你要先聽完再考慮要不要原諒我。”
“快說。只要不是讓我幫忙追求江清瑜就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