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霧撇了撇嘴,回想起了媽媽以前是怎麼給她修頭發的,沒樣學樣地動作了起來:“我瞎說的。”
“那我也是瞎聽的,不行?”
“——你真不怕我給你剃禿啊!”
“你還好意思說這個?我成這樣了,我說什麼了?”
行。
算你小子今天懂事了,成熟了,不跟我吵吵嚷嚷了。
薄嶼完全沒想掙紮,或許也是疲於和她爭執了,他放鬆下來:“隨便修一修吧,能讓我出個門就行。”
黎霧假惺惺回應:“你對我還真是大度哦!!”
“我什麼時候對你不大度了?”
都說寸頭是檢驗帥哥的標準。
熟能生巧,黎霧的手法越發流暢,盯著他看一看,他閉上眼,還是把一切都交給了她。
都這樣了,還這麼相信她。
他好像睡著了一樣,什麼表情都沒了,她就更專注了點,直到快結束,他眼睫顫了顫。
她險些也手抖一下。
也是才發現,他的後腦勺,竟然有一道淺淺的疤:“你這是……”
“我爸喝醉了,我拿冠軍的那天他高興。”他似乎知道她要問什麼,輕輕笑了一笑。
“哦,”黎霧有些不假思索,“那你現在還想拿冠軍嗎?”
薄嶼這才徐徐睜開了眼。
沒了額前碎發的遮擋,他清雋的眉目輪廓愈發深邃,眉宇之間,似是染上了一層勢不可擋的淩厲。
甚至可以說……是銳利。
驚心動魄。
黎霧想起,她暗自搜尋有關於他過去比賽相關的資訊,是有那麼幾張年更日久,電子畫素都變得模糊了的照片。
在他被抹去名字的這些年,還留存在網際網路的角落裡。
那時的他,雖身形輪廓比現在稚嫩不少,眉眼的那股子氣勁兒,和此情此景的他……很像。
或者說,只增不減。
薄嶼仰眸注視她,嘴角還帶著淡淡的笑意,“你剛才說什麼來著?”
黎霧動唇,“啊?我……”
“你說要帶那小孩兒去滑冰?”薄嶼從椅背緩緩起身,“但是今天不是你和我的日子嗎?”
“啊,我就是看他也慘慘的,還惦記著你,”黎霧忙說,“也不一定是今天啦,如果你不願意的話——”
“也沒什麼不願意,”薄嶼淡淡掠過了鏡子裡的自己一眼,“我都行。”
“嗯?”
薄嶼慢條斯理地站起了身,他單手抄在口袋,俯身,嘴唇輕輕捱了下她的唇。
黎霧眨眨眼,反應不過來,挺警惕:“你這又是玩兒哪出?”
他好看的眸子注視她:“我是說,你想帶他和我們一起,我沒意見。”
“……這樣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