變故四)
柳眠扶額頭疼的看著桌子上的那封信,藏墨告訴他獨孤時緣與真火被盜之事毫無關系。
屋子裡滿是炭火味,嗆得柳眠頭疼,他起身走到窗戶旁,將其開啟的更大,看向遠處的卿塵雪山,偶然想起自己之前要向師姐稟告的事還未說出口。
昨夜裡柳眠看見的那幾個雪人已經被風雪摧毀,枯枝做的雙手被壓斷,另外幾個化成了半截。
來到幽蘭殿內,柳眠等在偏殿內,屋裡燃起幽幽的烏木沉香,珠簾被拉開發出響聲,柳眠見靈檀進來,道了聲“師姐”。
“嗯,真火焚燒的事進展如何?”
“柳眠愧對師姐的委派,還未能探破,但已經有了範圍性的進展。我有兩件事要稟告師姐。”
“何事?”靈檀揉揉自己的額穴,垂眼假寐。
“那人應當是宮門中人,卻不知他身份,只知他與洛輕舟有著親密的關系,這是他寫與那人的信。”
柳眠將信紙遞過去,靈檀接過看完拍在桌子上“荒唐!”
“師姐,人既已死,何必再去評判。”
“都如他一般道心不穩還如何修道正己,安渡蒼生。”
“師姐我們宮門還沒有那麼大的本事。”柳眠不自然的生出一種慚愧的心理,在師姐的話後解釋。
“師姐可看到輕舟所言的欺淩之事,宮門上下不過百人,卻仍發生了這樣的事情。”
“此事我會多多留意,有損宮門根基。”
“師姐似乎很難受的樣子,可是受傷了。”
“無礙,只是最近修習過量,身體受不了。”
“師姐記得找阿蘭幽師妹瞧一瞧。”
“另一事是何事?”
“數月前,師姐委派我尋找忘憂草。我派門下弟子去素經閣取了它的樣紙,可是偶然得知我手裡拿到的那一份是有毒的紅丹草。”
“那柳師弟的意思是?”
“宮門恐有‘惡者’暗入,我們還需早做打算。”柳眠說起那個站在眾多仙門百家對立面的邪派,前世他們秘密潛入各大門派,掀起一陣邪風歪道。
“柳師弟所言極是。”
雪門的梅花開了,柳眠偏愛綠梅,倒不是他偏要與眾不同的喜歡,只是師父喜歡青色,他們四人也對此色頗為贊賞。
大片的紅梅中間長著幾棵綠梅,柳眠來了起劍的興致。情刃在柳眠的手中一招一式的朝空中刺去,他是劍修,按著時間算,他要有一兩年不曾提起過劍,心中的招式換到手上有些生疏,劍刃劃過長空,閃出殘影。
劍鳴聲響起半個時辰,柳眠最後挑了一朵紅梅落在劍尖上,柳眠捏過梅花,聞著沒有很濃烈的味道,倒是上面化了的雪水落在他的鼻尖讓他生出一股清冷的感覺。
他從懷裡拿出那封信,最後看了一遍,迅速燃起火燒掉那封信,將灰燼灑在樹根上,手裡的那朵梅花被他輕輕放到灰燼上。
研磨這種事他已經許久不做了,但還是很熟練,提起毛筆朝帶著冰渣的硯臺蘸去,寫下一些話來。
入夜之後,柳眠再次來到落華院,將一封新寫的信重新放到洛輕舟枕頭下,臨走時故意推開洛輕舟之前枕蓆頭頂上的窗戶,招風吹進去,將屋內的人凍醒。
屋子裡翻起一陣嘟囔,有人起身去關窗戶,柳眠叫他滑了一跤,手摸到了枕蓆下新放的那封信。
又是一陣喧鬧,柳眠禦劍而歸,路過梅林時折了幾支開得豔麗的枝頭放到他那無名殿內的花瓶裡。
進入神識時,柳眠帶了一身的梅花香,齊池雖然依然保持著大人的模樣卻還是會撲倒他懷裡,細細對他說來這些天的“委屈”。
“阿池能學會這麼多東西,以後一定會是一個很厲害的人。”
“很厲害是多厲害?像師父一樣,不對,像宮門主一樣嗎?”
“你只怕是要比我們都厲害。”
“啊!那阿池日後若真的去了白球球說的那個地方,師父可以和阿池一起去嗎?”
“可以呀!不過師父也說不準會比阿池早還是晚。”
“阿池最近還學了什麼?識得字變多了嗎?”
“嗯,阿池已經會寫自己的名字了,還會寫師父的。”